晨雾未散,林永福一脚踢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冷气扑面而来,他却猛然僵在原地——门前红漆斑驳,如血似火,赫然泼洒在门板之上。
那“贪图他人田产者,天理不容”十个大字,在微弱的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目,仿佛是冥冥之中的一声怒斥。
“这……这是谁干的!”林永福脸色煞白,惊怒交加,声音都带着颤音。
邻居家的狗吠声骤起,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村里人一个个从屋檐下探出头来,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有人低声叹息:“林永福这是遭报应了吧?”
也有人窃喜:“活该!想吞林家那点薄产,真是心比锅还黑。”
更有一两个老妇人摇头念叨:“红漆封门啊……这可不是小事,怕是要出人命的。”
春织听到消息时,正在厨房里熬一锅陈皮姜汤。
她抬眼望向窗外,天色已经亮了,炊烟袅袅,村道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喧哗声。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陶勺,眉眼平静,心中却泛起一丝波澜。
“霍砚,你去看了吗?”她问。
“看了。”霍砚点头,“红漆是从背后泼上去的,门上没有破口,也没有打斗痕迹,应该是夜半行事,不留姓名。”
“不是我安排的。”春织轻声道。
“我知道。”霍砚看着她,“但不管是谁做的,这事都不会平白过去。”
果然,不过半个时辰,族长林宗仁便敲响了祠堂铜钟。
族会上,众人齐聚。祠堂内香火缭绕,烛影摇曳,气氛凝重。
林永福站在中央,脸上还残留着昨夜的惊惶与愤怒,可当春织抱着那一摞证据走进来时,他的脸顿时变得惨白。
春织不疾不徐地将赵家密账、契约副本、地契抄录一一展开,呈于族长案前。
“各位长辈,这些日子以来,林永福勾结赵家,多次设局陷害我家,意图吞并我家仅剩的三亩薄田与祖宅。所幸有霍大哥相助,才得以搜集证据,今日特来禀告族长,请主持公道。”
她话音刚落,祠堂内一片哗然。
李崇文先生作为见证人,亲自翻开那些账册与契约,逐条指出漏洞与伪造痕迹。
族长林宗仁面色沉郁,良久后重重拍下案几:
“林永福!你可知罪!”
林永福跪在地上,额头磕得砰砰作响,语无伦次地辩解:“我……我不是有意的,是赵家逼我……我只是想给家里多争点地……”
“住口!”林宗仁怒喝,“你身为族中子弟,竟敢勾结外姓,妄图侵占孤寡之产,败坏族风,实属大逆不道!”
最终宣判:罚银十两,闭门思过三个月,三年内不得参与族务议事。
林永福被两名族中壮汉架走时,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毒。
可没人再看他一眼。
祠堂外,人群渐渐散去。
一位年迈的叔公走到春织面前,叹了口气:“丫头,我们以前小瞧你了。林家能有你在,真是老天爷没灭绝我们这一支。”
春织微微欠身,语气平和:“晚辈不敢居功,只求一个安身立命之地罢了。”
她走出祠堂,阳光正好,照在她的肩上。
她回头望去,祠堂门口几个孩童正蹲在地上玩石子,抬头看见她,齐齐喊了一声:“织姐姐好!”
她笑了。
回村后,此事迅速传开,李崇文更是将林春织在学堂中讲成典范,说她“女子持家,胜过须眉”,一时间,村里男女老少无人不知林家那个“织娘”。
连原本对她不服气的几位婶娘,也都改了口,见了面会主动打招呼,甚至请她指点腌菜、做饼的手艺。
而林春织,并未沉浸在胜利的余韵中太久。
她在夜里坐在灯下,翻看自家旧宅图纸,细细规划。
“东厢房太小了,厨房也该挪个地方,往后要开灶办宴,不能总借别人家的灶台。”
她想着,嘴角微扬。
霍砚站在窗边,静静看着她忙碌的身影,轻声道:“你想翻建屋子?”
“嗯。”春织点头,“宅基总算安稳下来了,也该好好修整一番。”
窗外,月光洒落,清辉如水。
而在这片宁静之下,一场新的谋划,正悄然萌芽。
青溪村的清晨总是裹着一层薄雾,鸡鸣狗吠声中透出一股烟火气。
林家老宅门前,几个小童追逐打闹,笑语盈盈。
春织站在院中,手中握着一卷泛黄的宅图,眼神专注地扫过图纸上的每一条墨线。
她脚下是夯实的土地,头顶是晴朗的天光,耳边传来霍砚与工匠低声交谈的声音。
“这东厢房原是两间,如今要扩成三间,得往南挪半丈才不挡厨房采光。”
“梁木选上等松木,虽贵些,但耐得住年头。”霍砚蹲在地上,用树枝比划着屋架结构,“我昨儿去后山看了,王木匠手底下有几根上好的料子。”
春织听着他的话,嘴角微扬:“那厨房就留个侧门,直通菜园子,做活也方便。”
她心中早有打算——翻建不仅是为眼下安身,更是为日后长远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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