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林家祖屋的窗棂透着一缕微光。
春织独坐灯下,密信已被她翻来覆去看了不下十遍。
纸张虽旧,字迹却刚劲有力,毫无润笔之感,显然是仓促写就。
而那句“你父非死于意外”,更是如刀割心头,让她再难平静。
她缓缓闭上眼,记忆深处浮现那个晴朗的早晨——养父林屠户将她抱在肩头,笑得一脸灿烂:“小织娘,明日爹带你去看件大事。”可那“大事”终究没看到,第二天清晨,养父便坠崖身亡。
当时村里人说是山中湿滑、不慎失足,她年幼懵懂,也未曾多想。
可如今,随着这封密信的到来,往事像被风吹散的尘土,纷纷扬扬落在心头。
“爹……你说的大事,到底是什么?”
她起身走到床边的木箱前,蹲下身,轻轻拉开暗扣。
这是养母病重前交给她的,说是林家最后一点老底子,要她好好保管。
箱底压着几本泛黄的账簿,页角卷曲,布满岁月痕迹。
春织一本本地翻开,指尖掠过一行行蝇头小楷,直到某一页,她突然顿住。
那页纸夹层间微微凸起,她小心地用指甲挑开,竟是一张地契!
纸已发脆,边缘微焦,但字迹尚清:“林氏祖产,藏于后山三里青松岗下,隐洞一处,内有旧物待启。”
她的心跳骤然加快,呼吸也不由自主急促起来。
林家庄后山,那片连猎户都少踏足的乱石岭,竟藏着祖产?
她攥紧地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那里藏着的答案,正是揭开养父死亡真相的关键。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镇北军营地。
霍砚披着斗篷,站在营帐外,目光沉静如水。
他刚刚与一位熟识的老卒会过面,对方是当年他在火头军时的同僚,也是极少数仍在军中的旧人。
“那日你走后不久,营中来了个重伤之人,气息奄奄,是你养父背进来的。”
霍砚皱眉:“我爹?他怎么会救那人?”
“那人临终前留下一份密图,说是关系重大,不能落入旁人之手。你养父收下了,后来据说……他因此遭了毒手。”
霍砚心中猛地一震。
他虽知养父曾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经历,却从未想过,那段过往竟埋着如此深的秘密。
他低声问:“那地图呢?”
老卒摇头:“不知,只知道那事后,你养父就辞了差事,回乡务农。”
霍砚转身离去,夜风拂过他紧绷的脸庞。
他知道,事情远比想象复杂。
而这一切,或许正与春织手中那封密信有关。
翌日,青溪村村学书房内。
李崇文轻叩门扉,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开门,目光中带着几分惊讶与警惕。
“李兄,多年未见,何事登门?”
“只为一事。”李崇文神色凝重,“林屠户案。”
老者面色一变,沉默片刻,才将他让入屋内。
半晌后,书桌之上摊开一本泛黄的审讯记录副本,其中一页赫然写着:
> “林某供称曾助人运送地图,详情未知。”
李崇文看着那行字,眉头越锁越紧。
老御史低声道:“此案早有蹊跷,奈何上有压令,不得深究。若非那阵子朝堂更替,恐怕今日我们还不得安生。”
“那你可知道,那地图究竟为何物?”李崇文追问。
老御史摇头:“无人知晓。只听闻,那地图所标之地,与林家祖地有关。”
话音落下,两人皆陷入沉默。
千里之外,林家祖屋灯火未熄。
春织坐在灯下,地契在掌心攥得发烫。
她终于明白,那日养父说的“看件大事”,或许便是带她前往这个隐秘山洞。
她站起身,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
林家庄后山,三里青松岗……
该去看看了。
林春织提着油纸灯笼,背着一小袋工具,悄无声息地出了林家小院。
夜色如墨,冷风裹挟着山中松涛声,在耳边呼啸。
她裹紧披风,脚下踩着枯枝与碎石,一步步朝着后山青松岗的方向前行。
一路无灯,只有天上稀疏的星光勉强照亮前路。
春织的心跳随着脚步加快而剧烈起伏。
她知道此行凶险,但若不亲自一探,那些藏在密信、账簿、老卒口中的话语便永远只是谜团。
终于,她在一片低矮灌木丛后,找到了那处被藤蔓遮掩的山洞入口。
她用镰刀拨开杂草,借着火折子微光小心进入。
洞内潮湿阴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腐气息。
她顺着地契上的描述,在石壁下一处凹陷处开始挖掘。
铁铲敲击岩石的声音在空荡的山洞中回响,震得人心神不安。
直到她指尖触及金属冰冷的触感——那只锈迹斑斑的铁盒终于现身了!
她将盒子取出,小心翼翼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张泛黄残破的地图,和一枚玉佩。
地图边角已损,但仍能看出大致轮廓:几座山脉交汇之处,标有一个朱红色记号,旁边写着一行模糊字迹:“藏图之钥,落于凤族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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