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春织眉梢微挑,缓缓放下蒲扇,“是哪家商行的掌柜?”
矮胖子哆嗦着开口:“是……州府‘德源行’的刘掌柜……他说、说咱们福兴里抢了他的山货生意,还把青石岭那边的人招安收编,断了他们的路子,非要毁了咱们不可。”
此言一出,厅中众人皆是一震。
霍砚站在一侧,目光沉冷如铁,拳头微微攥紧。
他曾在军中听闻过“德源行”的名声,那可是州府内数一数二的大商号,专营山货、香料、干货等物,背景深厚,连知州都与他们有旧交情。
而如今,竟为了打压一个村里的作坊,不惜勾结山匪,派遣细作,下手如此狠辣。
春织却是面色未改,唇角反而轻轻一扬,笑意里透着几分讥讽:“原来看似风光的商人,也不过是些欺软怕硬、背信弃义的小人罢了。”
她站起身,缓步走到阶前,俯视着三人,声音不大,却清晰入耳:“你们既然来了我福兴里,就不该想着全身而退。不过——”她顿了顿,语气陡然一冷,“若你们愿如实供出所有细节,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命。”
矮胖子连连点头,几乎哭出声来:“我说!我都说!他们不仅盯上了辣酱秘方,还想让福兴里的货在州府市集上卖不出去,已经派人去各铺子散布谣言,说咱们用了霉变辣椒,吃了要闹肚子……”
春织听着,眼神愈发深沉。
原来这盘棋,早就在暗中布好了。
她转身对守在一旁的林家管事低声吩咐:“将二人分开关押,分别审讯,务求口供一致,证据确凿。至于那个黑衣男子——”她眸光扫过角落里沉默不语的身影,“先别动他,待我亲自来问。”
夜深时分,春织独自一人走进牢房。
火光照映下,黑衣男子脸色苍白,却仍保持沉默。
她在他面前坐下,轻声道:“你是唯一不肯开口的人,说明你身份不同寻常。不是跑腿的小卒,也不是传话的伙计,而是真正的主谋之一。”
男子终于抬眼,盯着她看了半晌,才低声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让你知道,”春织微笑道,“你背后的靠山,未必靠得住。”
男子瞳孔微缩。
她继续道:“你们想夺秘方,可曾想过,我们早就防着这一天?你以为你拿的是真账本?那是我们特意准备的假货。你以为你掌握的线索能扳倒福兴里?错了,它们只会成为呈堂证供。”
男子脸色骤变,猛地挣扎起来,却被看守死死按住。
“你可以不说,”春织站起身,拍拍衣摆,“但我劝你一句,聪明人,不该为蠢人送命。”
说完,她提灯离去,只留下一句淡然的话:
“明日,我就要去州府告状了。你猜,刘掌柜会救你吗?”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林家后院便已马车备好,粮袋、水壶、弓箭一一检查妥当。
霍砚背着长弓,肩上斜挂箭囊,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回望一眼正从屋中走来的春织。
她一身素净衣衫,外罩披风,手中抱着装有账册和证据的木匣,神色平静坚定。
“走吧。”她轻声道。
两人一骑一车,缓缓驶出林家大门,踏上通往州府的山路。
临行前,一封匿名信悄然落在春织窗前。
信封无署名,只有一张纸,寥寥数字:
“莫惹不该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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