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时寂静无声，连王大娘几人都暂时忘记了恐惧，屏息地看着这一幕。
萧珩思索良久，终于伸出修长的手指，捻向那块残缺的糕点。
“陛下，不可。”
一直沉默侍立的影卫猛然上前一步，声音里透着焦急。
这糕点虽然神奇，但来路不明，万一有任何差池，他们万死难辞其咎。
“无妨。”
萧珩动作未停，取过那糕点完好的一角，浅尝入口，奇异的甜香瞬间在唇齿间化开。
紧接着，一股暖流便从喉间涌入百骸，将连日积压的疲乏尽数冲刷，连通宵批阅奏折而发胀的头脑，也得到了安抚。
萧珩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眼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第一次，他对鬼神之说，产生了动摇。
神女……
这念头一闪而过，便被他压了下去。
这世界哪有什么神明。
在他家满门被屠，血流成河的那一夜，他也曾跪在地上，虔诚地对着满天神佛祈祷。
可回应他的，只有亲人的惨叫和让他快跑的声音。
从那时起，萧珩便再不信鬼神，只信自己手中的剑。
萧珩将眼底的情绪隐下，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锐利与探究。
他将手中剩下的糕点放回油纸上，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刚才品尝的只是寻常食物。
“此物，朕留下了。”他淡然开口，目光扫过底下跪着的几个妇人：“影一。”
“属下在。”
“派人护送她们回去，按市价百倍，赏。”萧珩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
王大娘等人闻言，立刻磕头谢恩。
待人离开后，萧珩再次对影一吩咐。
“以城西破庙为中心，方圆三十里，彻查所有可疑人等。”
“尤其是形貌相似的独行女子。”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找到人后先不要惊动。”
“遵命！”影一领命，身影再次消失。
“将剩下的糕点，立刻送去给常院使，让所有太医共同查验，务必查出其中成分！”萧珩抬手示意身旁的高内侍将糕点送往太医院。
“奴才领命。”
待所有人都退下，他的眼神中才透露出一丝无人能懂的复杂。
【叮，攻略目标萧珩好感度+1】
【好感度-1】
【好感度+1，-1，+1……】
苏云卿：“？”
苏云卿：“九儿，你终于还是坏了吗？”
【系统自检中……滋……自检完毕，核心程序完好，各项功能运转正常。】
脑海中的机械音过后，019便开始叽叽喳喳地控诉：【宿主！你竟然怀疑我的质量！我太伤心了~伤心到都掉毛了！】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
“这好感度跟抽风似的，加一减一，是搁我这儿做仰卧起坐吗？”
先不说她连萧珩的面都没见着，哪来的好感度？
退一万步来讲，好，就算攻略目标梦里梦见她了。但这情况，确定萧珩的精神状态还正常吗？
【额，这个嘛……】019眨巴着小眼睛。
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对它来说，不知道的事情装傻就对了：【我只是只小鸟，小鸟哪里知道呢？】
019的无赖样子，让苏云卿气笑了：“这样，好感度这事咱们先不提，你先告诉我这又是哪？”
冷风裹挟着泥土的腥气，吹起地上的纸钱和枯叶，在配上乌鸦发出的嘶哑叫声，怎么看怎么阴森。
“九儿，你可真是我的好系统。”
“你是想让我去地府也开拓一下新业务？攻略对象是谁？前面那个最高的坟头吗？”
019左看右看，就是不看苏云卿：【好奇怪啊，路线怎么就不对呢？】
最后声音越说越小，几乎细若蚊蝇。
“嗯，奇怪。然后呢？”苏云卿找了块还算干净的石头坐下，等着看系统还能怎么编。
019把缩成一团，不敢吭声，苏云卿的火气突然就灭了下去。
“算了，跟你计较，我也是气糊涂了。”
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系统不靠谱这事，纠结是谁的错没有任何作用。
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去往京城的路，先见到攻略目标再说。
如果见不到人，她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隔空就给人攻略了。
苏云卿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本想着走小道避开人群，省点麻烦，哪怕绕远些，只要能到京城就好。
这下倒好，不仅麻烦没省掉，还把自己给走丢了。
现在只能先掉头原路返回，要是能碰到人问问路最好，找不到的话，只能继续走官道去京城了。
只是……她如今的模样。
想到那群灾民贪婪的目光，和王大娘害怕的模样，苏云卿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
真是麻烦。
“九儿，打开系统商城。”
【好嘞宿主！】
019的反应前所未有的快，生怕在惹苏云卿生气，在她话音刚落时，虚拟光屏就已经展开在了苏云卿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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