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郊外的晨曦带着凉意,穿透稀疏的林地,落在那一方被打理得异常整洁的汉白玉墓碑上。
碑上镌刻的名字简洁而温柔:古尔薇格。
三天了。
加图索庄园主宅那间属于继承人的奢华套房里,那扇厚重的橡木门如同一道叹息的墙壁,隔绝了内外。
路明非他们每天都会在门外站一会儿,或是跟凯撒说说话,或是鼓励鼓励他,亦或者对这家伙骂两句让他重振精神,然而都没有什么用。
昂热与副校长则在远处窗边抽着雪茄,目光深远。
门内始终一片死寂,连食物被原封不动地取回。诺诺试过所有她知道的方式,最后只是背靠着门滑坐在地,红发披散,什么也没说。
门的另一边,是自我囚禁的凯撒,和他被父亲亲手敲得粉碎的世界。
与此同时,墓园里。
庞贝,难得地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色西装,虽然领口依旧习惯性地敞着。他手里随意捏着一束还带着露水的白玫瑰,像是刚从哪里花园顺手折来,而非精心准备。他身后,弗罗斯特和帕西各自手持一株纯白的康乃馨,静默如雕塑。
弗罗斯特和帕西上前,将康乃馨轻轻放在墓碑前,动作恭敬而标准,随即退回庞贝身后。
庞贝这才动了动,手腕一甩,那束白玫瑰便划了个弧线,“啪”地一声落在两株康乃馨旁边,几片花瓣被震落。
庞贝摸出烟盒,叼了一支在嘴边,“咔哒”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灰白的烟雾在清冷的晨光中袅袅升腾。
“家主。”弗罗斯特的声音响起,这一次他没有用任何带有亲昵或随意色彩的称呼,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您应该和夫人好好聊聊。”
庞贝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轻笑,带着烟味:“有什么好聊的?她又听不见。”他弹了弹烟灰,目光落在墓碑上那个名字,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快、几乎无法捕捉的痛楚,随即被惯有的玩世不恭覆盖,“真是个薄情的女人。以前的海誓山盟,以前的相互依靠……到了最后,居然不及凯撒那臭小子。那可是几万年的感情啊,我靠……”
庞贝顿了顿,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身后两人听:
“我一度怀疑,有些时候我不管那小子,是不是……在吃他的醋?是他把我女人给抢了。”
这话说得混不吝,但背后的意味却让弗罗斯特和帕西都沉默着,没有接话。
庞贝侧过头,问:“话说回来,凯撒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帕西微微躬身,开始汇报:“少爷一直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一直都没有进食,已经整整七十二小时。昂热校长、路明非校董及其同伴,这几日均在庄园内等候,未曾离开。”
庞贝把还剩大半截的香烟狠狠摁在地上,用锃亮的皮鞋底碾了又碾,仿佛在发泄着什么,“这群王八蛋,这三天就真的在我们家白吃白住?帕西,去通知他们,家宴结束了,要滚赶紧滚。”
庞贝扯了扯嘴角,“要是不滚,我们就开始收费。加图索家不是慈善组织,不免费提供食宿。尤其是那个芬格尔,还有诺顿两人跟两头猪一样,吃得多拉的勤,地主家也没余粮了!”
弗罗斯特太了解自己这位兄长了。这哪里是心疼那点开销,分明是心里憋着火,又无处可发,对着空气撒气,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那群关心凯撒的年轻人的微妙嫉妒——他的儿子,在绝望时,身边围着的不是他这个父亲。尽管这绝望是他亲手种下的。
弗罗斯特没接庞贝的茬,他上前一步,这一次,他彻底卸下了代理家主或庞贝弟弟的身份,仿佛只是加图索家忠诚的大管家。他面对着墓碑,开始汇报:
“夫人,您不在的这些年,少爷他……成长得很好。”
“学业优秀,能力出众,在卡塞尔学院建立了很高的威望。虽然偶尔有些符合他年纪的小叛逆,但无伤大雅。他已经顺利毕业了,不过看他的志向,似乎更愿意留在学院体系内,担任教授或者执行部专员,为对抗龙族的事业贡献力量,而不是立刻回来接手家族产业。”
“他现在有一位感情很好的女友,可以说是未来的未婚妻。那女孩叫陈墨瞳,我们都叫她诺诺,非常出色,很有主见,和少爷……很般配。如果您见到她,相信您一定会喜欢。”
弗罗斯特瞥了一眼庞贝,然后开始诉说起自己哥哥这几年的不易:
“夫人,家主他一直……很想念您。虽然他的外表和行为,看上去依旧风流不羁,但这么多年,他始终孑然一身,从未动过续弦的念头。他心里,始终只有您一位女主人。”
庞贝在一旁听着,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对着墓碑开口道:
“没错,没错,古尔薇格,你得信我。虽然我睡过的女人不少……”
庞贝话没说完,就感受到弗罗斯特瞬间投来的、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用一种混合着深情与无耻的语气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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