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裴玄止已经抱着郭妡睡了,外头一阵嘈杂将他唤醒。
同瑞嗓门大的很,“世子!那批桑柘木找到了!”
裴玄止睡梦里惊醒,虎目一睁,怀里的人也动了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那模样软糯得真想捏她一把。
他轻笑一声,“妡儿真是我的福星,说有意外收获,果然就有。”
郭妡半撑起身子,揉了把眼睛。
侧耳一听,外头还在喊叫,她瞬间就清醒了,咧嘴笑说:“恭喜世子,贺喜世子,又拿下一程!”
裴玄止按着她双肩,将她放回榻上,帮她掖好被子,翻身下榻。
“你接着睡,外头凉不必起身,我去看看。”
被子蒙了半张脸,郭妡仅一双被困意侵染的,略带些英气的眼露在外头,随着裴玄止走动而转动。
等裴玄止看过来,她眼儿柔顺,浅浅点头,“世子多穿些。”
裴玄止勾了下唇角,披上衣服大步出去。
郭妡卷着被子翻个身,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笑。
四千株桑柘木,要避人耳目运走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而运到匪寨去也不可能。
粮草那种可以肩扛手挑的,运上山都费劲的很,何况是四千根死沉的木头。
而且木头不是稻谷,保存不当,价值就大打折扣。
所以山匪多半会在附近村庄或山脚寻个山洞藏匿,只要藏匿在附近,定会有村民发现一点端倪。
果然,这不就找到了吗。
她一来,裴玄止接连取得大捷,连她是“福星”这话都讲出来了,可见惑敌之计基本已取得成功。
下来她就要“爱死”裴玄止了,要为他争风吃醋,为他要死要活。
做一个为情昏了头的蠢女人。
郭妡从前没有经验,可她好学,恰好裴玄止身边就有许多很好的老师。
她讽刺一笑,闭上眼睛。
裴玄止再回来,天已经亮了。
剑州那边也送来消息,剑州都督已派兵在剑州一侧剿匪,为裴玄止做支撑。
郭妡挑了下眉。
若洪仓宗的消息属实,这回杨都督被逼剿匪,一两个月内是离不开剑州了,升调回京只怕要延迟。
可长安都城的岗位,哪里能空缺等他?
而这回剿匪,若最后又是雷声大雨点小,他这辈子就要被绑死在剑州,只怕会恨死裴玄止。
不管杨都督怎么想,他行动,对裴玄止来说就是好事。
目前阶段,裴玄止的好事,多半也是她的好事。
郭妡绞了帕子给裴玄止擦脸擦手,瞅一眼裴玄止带笑的眉眼,柔声道:“世子困不困,妾还烘着被子呢,世子去补个觉吧。”
她都邀约了,裴玄止顺势就抱起她,“也成,陪再我睡一会儿。”
“……”
郭妡无语,搂着他脖子,踢了下小腿假意挣扎,“世子,妾还有事儿呢。”
“何事?”裴玄止不禁寻思她又干了什么,又要给自己什么惊喜。
不禁有些期待,盯着她的脸看着,想看出点端倪。
可她只是一脸焦急,什么都没泄露,他有些失望。
恍觉自己怎么就成了个吃软饭的,什么都等着自己妾室来喂。
他眼一沉,“你没事,睡觉。”
说罢将人和衣塞进被子,随后自己也挤了进去。
三下五除二,将她外衣丢出被子。
郭妡眨眨眼,似无奈叹口气,枕着他手臂,老实窝在他怀中。
裴玄止双腿将她夹住,嗅着她身上的馨香,心底这才彻底舒畅。
结果才闭着眼没多久,忍不住肆意揉捏。
被子里传来郭妡不满的轻哼,裴玄止虎躯一震。
猛地睁眼低哼一声,飞快将人扒出来,双目圆睁,不可置信道:“郭氏,你竟敢掐我?!”
郭妡指甲还掐着他腰间一点点软肉呢,耸着鼻子一脸桀骜。
裴玄止却奇迹般的从中看出点媚眼如丝。
他眯了下眼,腿一扬,翻身将郭妡压在身下,一手扯掉她仅剩的衣裳,轻浮哼笑,“掐,接着掐。”
郭妡自下而上直视他,眼里桀骜消失殆尽,手是早放开了的,她委委屈屈,“妾真有事……”
“我说你没事,你就没事。”裴玄止霸道开口,懒得与她争辩,直接把她翻过去,扶着腰一把将自己沉进去。
“!”郭妡只觉得猝不及防。
紧紧抓着榻上的雕花栏,还是不服嘴硬,“世子可真幼稚!”
裴玄止直接伸手,一掌捂住她的嘴……
天又放了晴。
大早上,清风吹着残留的雨珠,在刚冒头的草尖上滚来滚去。
帐外的人面面相觑,纷纷站到阳光里,晒晒寒。
这一场晴,入目之处满是青翠的绿,山上骤然开了大片粉白的花。
等裴玄止穿衣时,郭妡颤着身子,商量着道:“世子给妾单独备个帐子吧……”
将她狠狠收拾一场,这会儿裴玄止心里的别扭没了。
再听她状似求饶的话,心情大好,面上仍吓唬她,侧头凉凉看她,“休想。”
郭妡憋了下,又商量着,“那世子再从家里叫个姐妹来吧,世子这般龙精虎猛,妾可受不住了!”
裴玄止正系腰带,这话入耳,手微微一顿,随即朗声大笑。
“也休想,我宠你,你就受着,这份宠爱旁人可担不起。”
他讲得跟皇恩浩荡似的。
郭妡都不想再捧他,怕他从帐子顶上破个洞飞出去。
但他不疯魔,她哪有机会。
郭妡在他眼皮下,面上一喜又死死憋住,微微侧身,嘟囔道:“世子这般不节制,妾也不是不能让出去。”
呵!裴玄止可不信,懒洋洋收回目光,啪嗒将搭扣扣上,笃定道:“口是心非。”
郭妡轻哼,不再和他顶嘴,也伸手拿衣裳往身上套,“世子几日都没休息好,妾去村里给世子抓只鸡炖汤。”
“……”
裴玄止缓缓转头,“这就是你说的事?你会炖汤?”
“可不是,妾一个农女出身,在家中不做饭,难不成还有谁会伺候妾?都怪世子,本来中午能喝上汤,这会儿子去,可得到晚上了。”郭妡白裴玄止一眼。
裴玄止目光一闪,张了张嘴。
意识到自己过激的自尊心来得莫名其妙。
她是他的人,为他办事,给他惊喜都是天经地义的。
真是昏了头,裴玄止哂笑,随手丢一顶披风给她,“去吧。”
郭妡收拾好出门时,他已经彻底正常,叮咛道:“外头危险,叫同瑞同福陪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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