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乱葬岗占地极广,深陷于山谷腹地。
暮色四合,惨白的日头西坠,不知何处卷起一阵阴湿的风,搅动着乱葬岗中粘稠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墨衍强撑着跟在楚宁身后,每一步都似踏在烧红的刀尖上。
胸口的贯穿伤随着他每一次的呼吸,都牵扯出摧心裂肺的剧痛,浓重的血腥气在他的喘息间不断地翻涌。
他紧咬牙关,将即将出口的呻吟痛呼死死地压在喉底,唯有额角暴突的青筋和不断滚落的冷汗,昭示着这具残躯正承受的怎样极限的酷刑。
楚宁的步履看似不快,却异常稳健地向着乱葬岗边缘、远离尸骸最密集区域的方向移动。
她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触手,谨慎地探查着周围的环境 —— 除了夜枭凄厉的啼叫和秃鹫拍打翅膀的声音,暂时没有发现其他活物的气息。
终于,在乱葬岗的边缘,发现一处由几块巨大风化的岩石,勉强围拢出的一片背风的洼地。
楚宁停下了脚步。
虽然这里的气味依旧难闻,但比起尸骸中心地带已是天壤之别。
岩石的缝隙里,顽强地钻出几丛枯黄的野草,在惨淡的月光下瑟缩着。
“就这里。”
她的声音透过面纱传来,依旧没什么情绪起伏,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墨衍几乎是立刻卸去了强行支撑的力气,身体猛地一晃,重重地靠在一块冰冷的岩石上,才勉强没有倒下。
他大口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部撕裂般的疼痛,眼前阵阵的发黑。
楚宁没有理会他的狼狈。
她快速扫视了一下这个小小的避风处,确认暂时安全后,便背对着墨衍,意念微动。
墨衍靠着岩石,正闭目调息以缓解身上的剧痛,忽然,一股更加浓郁、混合着泥土腥气和奇异药香的草木气息扑面而来。
他猛地睁开眼,只见楚宁脚边的地上,凭空多出了几样东西:一个不大的陶罐,里面是清澈的水;几块用油纸包裹、看起来还算干净的粗粮饼子;一个小巧的皮囊水袋;还有一个粗糙的瓦罐和一小堆干柴。
墨衍的瞳孔再次不受控制地收缩了一下。
又是这种神鬼莫测的手段!
他死死地盯着那些凭空出现的东西,心中翻江倒海 —— 这个女子的能力,简直匪夷所思!
楚宁仿佛没看到他震惊的目光,自顾自地蹲下身,拿起瓦罐,从陶罐里倒了些水进去,又拿起那几块粗粮饼子,掰碎了丢进瓦罐里。
接着,她拿起那堆干柴,熟练地用火石点燃。
橘红色的火苗跳跃起来,很快舔舐着瓦罐的底部,驱散了一小片区域的阴冷,也带来了一丝微弱却真实的暖意。
食物的香气,即使只是最简单的粗粮饼被水煮开的味道,在这充斥着死亡气息的乱葬岗边缘,也显得格外的诱人,甚至有些奢侈。
“水袋里的水,喝了。”
楚宁将那个皮囊水袋丢到墨衍脚边,声音冷淡,“罐子里的水,是给你清洗伤口用的,省着点。” 她指了指那个陶罐。
墨衍看着脚边的水袋,又看了看正在瓦罐边搅动食物碎末的楚宁。
火光跳跃,映着她斗笠垂下的黑纱,勾勒出一个模糊却沉静的轮廓。
他沉默地拿起水袋,拔掉塞子。
清冽甘甜的水涌入干渴灼痛的喉咙,带着一种熟悉的、能滋养生机的奇异感觉 —— 是稀释的灵泉水!
他大口地吞咽着,贪婪地汲取着这能延续他生命的力量。
喝了大半袋水,他感觉翻涌的气血似乎平复了一些,撕心裂肺的痛楚也稍稍缓解。
他依言拿起陶罐,小心地解开自己破烂的上衣。
狰狞的伤口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深可见骨的刀伤、箭创,尤其是心口附近那致命的贯穿伤,皮肉翻卷,边缘已经有些发黑,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他忍着剧痛,用陶罐里的水小心地清洗伤口,将污血和腐泥冲掉。
每一下触碰都让他肌肉紧绷,冷汗直流,但他始终一声不吭。
楚宁搅动着瓦罐里逐渐变得粘稠的糊状物,斗笠下的目光却透过面纱的缝隙,冷静地观察着墨衍的动作。
他处理伤口的动作虽然因为剧痛而有些颤抖,却异常沉稳老练,显然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搏杀的老手。
清洗时对要害部位的保护意识、对疼痛的忍耐力…… 都远超常人。
瓦罐里的食物开始咕嘟咕嘟冒泡,散发出更浓郁的香气。
楚宁用一块干净的布垫着,将滚烫的瓦罐从火上移开,稍微晾凉。
她先给自己盛了半碗,然后指了指瓦罐,对墨衍道:“能吃多少,自己盛。”
墨衍已经草草地清洗完最严重的几处伤口,用撕下的、相对干净的布条勉强包扎了一下。
他听到楚宁的话,动作顿了一下,没有推辞,也没有客套。
他知道自己现在急需补充体力。
他艰难地挪过去,拿起瓦罐边另一个简陋的陶瓷碗,盛了满满一碗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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