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苑内,古槐的枝叶繁茂,将日光筛成满地斑驳的碎金。宁书冉一袭素净的月白衣裙,斜倚在树下的藤椅上翻看着一卷医书,姿态闲适得仿佛一幅水墨画。
外界宁国公府的风波巨浪,于她而言,竟似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丝毫扰不乱这份安宁。
然而,这份静谧终究被梅青急促的脚步声踏碎。“小姐,看守天牢的侍卫求见!” 梅青的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宁书冉纤长的睫毛微抬,眸中掠过一抹讶异。
宁远山等人的案子还在审理之中,大理寺的人这个时候找她,是何用意?她放下书卷,指尖在泛黄的书页上轻轻一点,留下浅浅的压痕:“让他进来。”
不多时,一名身着天牢制式皮甲的侍卫快步走入兰亭苑中。
他身形精悍,眉宇间带着几分狱中磨砺出的肃杀之气,对着宁书冉抱拳行礼,姿态恭敬却难掩沉凝:
“宁小姐,叨扰了。卑职奉大理寺少卿周大人之命而来。关押在丙字三号的柳蓉儿,连日来吵闹不休,声言唯有见到小姐您,才肯交代重要内情;否则……宁死不言。周大人无奈,特命卑职前来,恳请小姐移步天牢一见。”
“柳蓉儿?要见我?”
宁书冉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弧度,似笑非笑。
脑海中瞬间闪过柳蓉儿那张惯会装腔作势的脸,平日里柔弱得风一吹就倒,实则刻薄阴狠,藏着满身的算计。这般点名要见她,倒是有意思得很。
她轻轻将手中的书卷搁在旁边斑驳的石桌上,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即将赴的不是阴鸷的天牢,而是一场寻常的茶会。
“好啊,” 她站起身,月白的裙裾在微风中轻扬,宛如落了一片月华,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既然蓉夫人如此‘想念’我,那我便去…… 听听她有什么‘肺腑之言’。”
天牢里,阴暗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混杂着铁锈的腥气与陈年腐朽的霉味,呛得人胸口发闷。
天牢深处,火把跳跃的光芒在冰冷的石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将周遭的森然之气又添了几分。
丙字三号牢房内,柳蓉儿此刻的模样,几乎让宁书冉认不出来。
先前的她被抽了心头血后还没有恢复,又遭宁书冉的梦魇散,更是折磨得夜夜惊悸、如遇冤魂索命,结果还没等她喘息过来就又被投入天牢之中。
此刻的她,发髻散乱如枯草,脸色蜡黄得像蒙了层尘土,眼窝深陷成两个黑窟窿,曾经精心保养的双手沾满了污垢,指甲缝里积着黑泥,一身囚服皱巴巴地贴在消瘦的身上,狼狈得如同路边的流浪狗。
唯有那双眼睛,在听到脚步声时猛地抬起来,里面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执着,混杂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光芒。
当宁书冉清冷的身影出现在牢门外时,柳蓉儿像濒死的野兽嗅到了生机,猛地扑到冰冷的铁栏上,双手死死地抓住栏杆,指节因用力而暴起青筋:“宁书冉!你终于来了!”
宁书冉在离牢门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神色淡漠如冰,目光平静地打量着眼前形容枯槁的女人,仿佛在看一件与己无关的旧物。
“蓉夫人如此急切见我,所为何事?”她的声音在空旷阴森的牢狱中回荡,清晰得带着冷冽的穿透力。
柳蓉儿急促地喘息着,胸腔剧烈地起伏,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怨毒,却又被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盖过:
“宁书冉!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当年苛待你!恨我霸占你娘的嫁妆!这些我都认!但是 ——”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像指甲划过石壁,带着哭腔,“书恒和书瑶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还那么年轻,不能就这么毁了!你救救他们!他们是你的哥哥姐姐,是你的血脉亲人啊!”
宁书冉眉梢未动分毫,语气依旧平淡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蓉夫人怕是求错人了。我如今自身难保,一个待罪的孤女,有何能力救天牢重犯?“
”况且,霸占和亲公主的嫁妆、通敌叛国乃是诛九族的大罪,宁书恒、宁书瑶身为宁家子嗣,自有国法论处。”
“不!你有办法!”
柳蓉儿死死地盯着宁书冉,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我知道你能!你以前在府里的懦弱都是装的,对不对?“
”你是邀月公主的女儿!你把我们都弄进了天牢,自己却安然无恙 —— 只要你想,你肯定有办法救他们,对不对?”
宁书冉眸光微闪,心中冷笑,柳蓉儿倒是不蠢。
但她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淡淡的反问:“蓉夫人说笑了。况且,我为何要救宁书恒和宁书瑶?尤其是宁书瑶,可不止一次想置我于死地。”
“交易!我们做交易!”
柳蓉儿几乎是嘶吼出来,身体因激动而剧烈地摇晃,铁栏被她撞得哐当作响,“我用一个天大的秘密跟你换!一个……能让你得到滔天富贵和权力的秘密!一个关于邀月公主真正死因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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