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京华初涉贵胄宴,妙手轻解暗流围
马车碾过京城朱雀门的青石板时,苏婉清掀起了帘子。晨光正透过巍峨的城门楼洒下来,照在两侧鳞次栉比的朱楼黛瓦上,飞檐下的铜铃随风轻响,往来的马车都缀着精致的纹章,连马夫的衣裳都比县城的乡绅体面——这是她从未见过的繁华,却也透着几分生人勿近的疏离。
“这就是京城。”闲王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带着几分调侃,“看着气派,里头的门道可比县城复杂多了。你且放宽心,有我在,没人敢轻易动你。”
苏婉清点头,指尖下意识摸了摸贴身的荷包,里面的羊脂玉玉佩温润如初——那是萧策送她的,说是能让京城的旧部认出她。想到萧策,她心里泛起一丝暖意,也多了几分底气。
马车最终停在闲王府的一处别院外,院门上挂着“清芷院”的匾额,推门进去,满院的艾草和菊花让苏婉清愣了愣——这些都是她常用的药材,显然是特意栽种的。
“知道你离不得草药,让下人提前种的。”闲王笑着解释,“院里有个小厨房,你要是想做药膳,随时能用。往后你就住这儿,清净,也安全。”
丫鬟绿萼迎了上来,是个眉眼清秀的姑娘,手脚麻利地帮苏婉清收拾行李:“姑娘放心,闲王爷特意吩咐过,您的饮食起居都按您的习惯来,药材也给您备好了,就放在东厢房的药柜里。”
苏婉清看着院中的草药,又看了看收拾妥帖的房间,心里渐渐安定下来——闲王的细致,让她在陌生的京城,有了几分家的感觉。
傍晚时分,绿萼送来一套淡紫色的襦裙,料子是上好的云锦,绣着暗纹的缠枝莲:“姑娘,今晚的夫人宴,穿这个正合适。闲王妃特意让人送来的,说这颜色衬您。”
苏婉清换上襦裙,对着铜镜理了理鬓发,又将萧策送的玉佩系在腰间,藏在衣襟下——这是她在京城唯一的牵挂,也是她的底气。
闲王的马车在院外等候,见她出来,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果然人靠衣装,这么一看,倒像个出身书香门第的姑娘,谁也想不到你是从县城来的。”
“王爷取笑了。”苏婉清浅笑,“外在的装扮再体面,也不如真本事管用。”
闲王朗声大笑:“说得好!今晚的宴会上,就看你的真本事了。”
夫人宴设在闲王府的沁芳园,园子里张着精致的纱幔,挂着五颜六色的宫灯,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熏香。赴宴的夫人们都穿着华丽的衣裳,戴着珠光宝气的首饰,见苏婉清跟着闲王进来,都停下了交谈,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这位就是苏姑娘吧?”闲王妃笑着迎上来,她穿着一身正红色的宫装,气质温婉,“早就听说你医术高超,还能做一手好药膳,今日可算见到了。”
苏婉清屈膝行礼:“民女苏婉清,见过王妃。”
“快起来,不用多礼。”闲王妃扶起她,拉着她的手走到众人面前,“各位姐姐,这位就是苏姑娘,上次县城瘟疫,就是她熬制汤药,救了不少百姓;她做的药膳,更是能治病养身,太后近日食欲不振,说不定还得靠苏姑娘呢。”
夫人们顿时议论开来,有的好奇地打量苏婉清,有的则露出不屑的神色——在她们眼里,一个从地方来的女子,就算会点医术,也登不上京城的大雅之堂。
“哼,不过是个地方来的农妇,懂什么宫廷药膳?”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个穿着水绿色襦裙的女子,眉眼间带着几分刻薄,正是太师的女儿,柳乘风的姐姐柳氏,“太后的身体金贵,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调理的,要是出了差错,谁担得起责任?”
这话一出,园子里顿时安静下来,不少夫人都露出看好戏的神色——柳氏是太师的女儿,在贵族圈里向来跋扈,没人敢轻易得罪她。
苏婉清却神色平静,她看向柳氏,缓缓开口:“柳姑娘说得是,太后的身体确实金贵,民女不敢妄言能调理好。不过,药膳本就不分宫廷和地方,只看是否对症。就像治病,不管是京城的贵人,还是县城的百姓,只要药方对症,就能见效。”
柳氏没想到苏婉清这么伶牙俐齿,脸色更难看了:“你倒会说!我看你就是嘴硬,说不定连宫廷里常用的药材都认不全,还敢说什么对症?”
“柳姑娘说笑了。”苏婉清不卑不亢,“民女虽出身地方,却也读过不少医书,常见的药材还是认得的。再说,药膳讲究的是食材与药材的搭配,不是靠名贵药材堆砌。就像前些日子,民女用普通的菊花和枸杞,做了清心明目茶,京城的商人还批量采购,说要给宫里的人尝尝呢。”
这话既点明了自己的药茶已得到京城认可,又暗讽柳氏只重虚名,不重实效。周围的夫人们都露出会心的笑容,连闲王妃都忍不住点头。
柳氏气得脸色发白,正要再开口,却见宰相夫人忽然捂住了脸,眉头紧锁:“哎哟,我的脸怎么这么痒?”她伸手一抓,脸上立刻起了一片红疹,吓得她失声尖叫,“这可怎么办?要是留下疤痕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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