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晨曦微露。
岳不群与宁中则刚在院中结束晨练,剑锋还残留着露水的凉意。
只见丁勉带着三名气势精悍的嵩山弟子,径直寻到了华山派下榻的小院门口。
丁勉脸上堆起热络的笑容,拱手道:“岳师弟、宁师妹,晨练辛苦!今日特地带几位敝师弟前来拜会,他们都久仰华山剑法威名,却难得一见,心中仰慕得很,故此冒昧前来,想开开眼界。”他语速轻快,眼神却带着探究。
岳不群神色淡然,目光扫过丁勉身后三人,平静问道:“丁师兄一早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丁勉哈哈一笑,侧身引荐:“来来,为诸位引见。这位是陆柏师弟,这位是费彬师弟,这位是钟镇师弟。”他手指点处,正是后来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仙鹤手”陆柏、“大嵩阳手”费彬、“九曲剑”钟镇。
三人年纪不一,但眼神锐利,显然都是嵩山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互相见礼后,年纪最轻的钟镇便有些沉不住气。
他上前一步,对着岳不群抱拳,眼中闪烁着好胜的光芒:“岳师兄,小弟痴迷剑道,江湖练剑之人,谁不心驰神往华山剑法?今日得见师兄,实乃幸事!不知能否请师兄指点一二,让小弟开开眼界?”语气虽客气,挑战之意却已呼之欲出。
一旁的丁勉立刻帮腔,笑容满面:“是啊,岳师弟!你就成全钟师弟这点心愿,让他见识见识何为真正的上乘剑术,也好叫他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话语看似捧高华山,实则是架起岳不群,逼他出手。
岳不群心中雪亮:这是嵩山派派来探底的先锋。
他早年在思过崖秘洞中,已将五岳剑派石刻上的精要烂熟于心,嵩山剑法的大气磅礴、森严气象,了然于胸。
但纸上得来终觉浅,今日正好借此机会,亲眼看看现实中的嵩山剑法究竟如何施展。
他心思电转,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那副淡淡的模样:“也好。既然钟师弟有此雅兴,岳某便领教领教嵩山派的高招。”
众人很快在小院中清出一片空地。
岳不群与钟镇各自站定,凝神相对。
钟镇见岳不群负手而立,神态间仿佛带着指点后辈的意味,心中不由暗恼。
他按捺不住,开口道:“岳师兄,小弟学艺不精,剑法粗陋,若是不慎伤到师兄,还请师兄多多担待!”语带锋芒。
岳不群嘴角微扬,依旧那副气定神闲,甚至略带一丝疏离的语气回应道:“钟师弟放心。我华山剑法虽未臻化境,但自有分寸。定能点到为止,不伤师弟分毫而取胜。”这话一出,更是火上浇油。
钟镇脸色一沉,怒气上涌,低喝一声:“看剑!”
手中长剑应声出鞘,一招嵩山剑法起手式“开门见山”,带着呼啸风声,势大力沉地朝岳不群当头劈下!剑风刚猛,果然有嵩山剑法大开大阖、气势磅礴的影子。
岳不群眼神一凝,心中暗赞其形,但观其神,钟镇显然火候未到,破绽隐现。
他本可依思过崖石刻所载的破解之法,一招制敌。
但他存心要看嵩山剑法路数,当下不疾不徐,手腕轻抖,一招华山剑法中的“古柏森森”使出。
剑光缭绕,如古柏枝叶繁茂,稳稳架住这刚猛一剑。
随即剑势顺势一转,化守为攻,剑尖如白虹经天,一招“白虹贯日”疾刺钟镇前胸!速度陡然加快!
钟镇大惊,慌忙撤步闪避,险险躲过剑锋。
仅仅两招,他便觉压力如山,额头见汗,心知自己绝非岳不群对手。
他不过二流中期水准,如何敌得过已臻一流、且随时可能突破至一流中期的岳不群?
钟镇咬紧牙关,瞥见远处树后似有人影闪动,心知必是左冷禅在观战。
他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多撑几招,让左师兄看清华山剑法!
他强提精神,再次挥剑攻上,剑招连绵,使出嵩山剑法中较为精妙的“万岳朝宗”、“叠翠浮青”等招数。
岳不群早已试出对方深浅,见他强攻,便刻意收敛内力,放缓速度,只用那几招基础华山剑法从容应对。
“有凤来仪”、“天绅倒悬”、“金玉满堂”,剑招朴实无华,却守得滴水不漏,攻得恰到好处,将钟镇牢牢压制,却又引他不断施展嵩山剑法。
一旁的丁勉、陆柏、费彬看得眉头紧锁。
他们见岳不群翻来覆去就使那几招入门剑法,却把自家师弟的嵩山剑法引得施展了大半,心中焦急。
丁勉忍不住大声道:“岳师弟!华山剑法博大精深,闻名遐迩,何必只用这基础招式?何不使出几手精妙绝技,让我等也开开眼界,饱饱眼福?”
宁中则早就看穿他们心思,闻言冷哼一声,脆声道:“哼!我华山派便是这基础剑法,放到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功夫!对付这位钟师兄,我师兄用这几招已是绰绰有余!再多用几招,岂不是欺负人?”她伶牙俐齿,毫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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