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林闻言,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
他沉默了片刻,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问出了那个最不愿面对却又不得不问的问题:“我……华山呢?”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岳不群和宁中则。
岳不群和宁中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切的悲痛。
岳不群喉头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得如同压着巨石:“回师父……华山弟子,连同师父、师妹与弟子在内……如今……仅剩八人。”
他顿了顿,声音更显艰涩:“在下山途中,遭遇魔教埋伏的机关暗算……许多人没能……没能活着回来……”岳不群的眼眶瞬间红了。
宁中则更是别过脸去,肩膀微微耸动,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帐篷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压抑的悲伤在流淌。
宁清林闭上双眼,眼角有浑浊的泪水渗出,顺着苍老的脸颊滑落。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眼中是无尽的疲惫和痛楚,声音沙哑而沉重:“将他们……还有……所有阵亡弟子的遗体……都好好收敛……带回华山落叶归根……”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是,师父!”岳不群和宁中则同时沉声应道,语气无比坚定。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了王景刻意压低却难掩紧张的声音:“启禀掌门,师叔祖!嵩山派左冷禅师兄在外求见!”
帐篷内的悲伤气氛瞬间被打破,转为一种微妙的警惕。
宁清林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看了岳不群一眼,微微颔首,声音虽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他……进来。”
帐帘掀开,一道高大挺拔、面容冷峻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嵩山派大弟子,左冷禅。
他目光锐利如鹰,先是快速扫了一眼帐篷内的情况,看到形容枯槁、气息奄奄的宁清林和面色惨白、汗透重衣的岳不群时,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他上前几步,对着宁清林躬身抱拳,姿态恭敬,声音却带着一股冰泉般的冷冽:“晚辈左冷禅,拜见宁师叔。家师命晚辈前来探望,不知宁师叔伤势恢复得如何了?家师忧心师叔身体,更因眼下情势紧迫,故遣晚辈前来相询。”
他顿了一顿,目光转向岳不群,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继续道:“如今魔教虽暂退,但我方伤亡惨重,粮草补给亦难以为继。家师与众位掌门商议,恐不宜久留险地,已有撤离之意。不知宁师叔……可能随军行动?”
宁清林靠在宁中则的搀扶下,勉强坐直了些,迎向左冷禅审视的目光,声音虽弱,却带着一派掌门的沉稳气度:“有劳……李掌门挂念。老夫……这把老骨头暂时……还死不了。行动……尚无大碍……撤离之事,事关重大……不必以我为念……”他说话依旧断断续续,但那份决断却清晰无误。
左冷禅点点头:“宁师叔吉人天相,晚辈定将师叔之言转告家师。”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岳不群身上,那股冷冽中似乎带上了一丝探究和不易察觉的挑衅:“岳师弟,听闻昨日在险关之前,你以一式惊世剑招逼退东方白,更在魔教重围之中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救回宁师叔,神勇非凡,令人钦佩!为兄心向往之,日后若有闲暇,定要寻个机会,好好向师弟讨教几招,还望师弟不吝赐教!”
岳不群刚刚经历内力大耗,精神疲惫,但面对左冷禅这绵里藏针的话语,他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却浮现出惯常的、近乎刻板的平静。
他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左冷禅一眼,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左师兄过誉了。彼时情急拼命,侥幸得手,何足挂齿。讨教之事,不敢当。”
左冷禅见岳不群如此油盐不进,眼神微冷,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便不再纠缠。
他再次对宁清林拱手道:“宁师叔安心静养,晚辈告退。”
说罢,转身大步离去,帐帘落下,隔绝了他那冷硬的背影。
待左冷禅的脚步声远去,帐篷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岳不群看向宁清林,眉头微蹙,低声问道:“师父,您看嵩山李掌门的伤势……究竟如何?”他心中始终存着疑虑。
宁清林靠在女儿身上,微微阖目,似乎在回忆昨日激战的每一个细节,片刻后,才缓缓摇头,声音带着一丝洞察世事的沧桑:“……看不真切,但他硬接任我行……含恨一掌又被魔教弟子围攻……伤势……只会比我更重绝不会轻……他那剑法虽刚猛却无‘紫霞神功’这般……绵长醇厚、疗伤续命的玄功护体……强行压制隐患更大……”
他顿了顿,补充道:“此人心机深沉……他让左冷禅来探我的底……也未必不是想掩饰他自己的……虚弱……”
岳不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那份警惕更重了几分。
…………
翌日清晨,天色微明,营地中便有人匆匆来到华山派帐篷外传话,言道各派掌门及主事之人,需即刻前往中军大帐,商议撤离要事,请宁掌门务必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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