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悬,正午的炽热灼烤着华山之巅,连松涛声都蔫了几分。
岳不群腋下夹着厚厚一摞秘籍,步履沉稳却透着一丝沉重,踏入风清扬那僻静的小院。
斑驳光影间,风清扬正凝神拆解华山入门拳法,身前的小风笑绷着脸,拳头紧握,眼神专注如炬。
风清扬眼角瞥见岳不群,鼻间轻哼一声,孤傲的脸上毫无笑意,反而将拳法转折处又细讲一遍,仿佛嫌他扰了清净。
岳不群心头烦闷更添火气,暗自腹诽:“我送好处上门,连个好脸都没有?“
他索性不理睬,径自坐到石桌旁,提起粗陶壶倒满凉透的山泉水,仰头“咕咚咕咚“灌下,喉结滚动,凉意却浇不灭躁意。
他放下杯盏,目光扫过风笑,蹙眉提醒:“风师叔,私塾未到教剑法的阶段,你这小灶开得太早了!“特意在“小灶“二字上加重音。
风清扬停手,冷眼如剑扫来:“哼!我儿子三岁习拳打根基,五岁握剑明其理,有何不可?难道等筋骨僵硬再学花架子?“语气傲然不容置疑,又补了句教训,“至少让他们懂剑招真意,而非照猫画虎!“
“哼!“他不再理会岳不群,只对风笑摆手:“小笑儿,自己琢磨刚才那式。“
木门“吱呀“轻响,方师婶的身影出现,素衣绾发,温婉中带着书卷气。
她瞥见院中对峙,唇角泛起无奈浅笑,牵起风笑的手柔声道:“小笑儿,随娘回屋歇息。“便带他进屋掩门。
院内只剩两人。
风清扬转身,硬邦邦质问:“今日何事?若让我下山剿匪平事,免开尊口!我绝不做门派打手!“警惕如临大敌。
岳不群见他戒备模样,火气反消,只余哭笑不得。
他将书册“啪“地拍在石桌,尘土微扬:“师婶既入华山门,当有武功傍身。“抽出一本泛黄册子推过去,“此乃《九阴真经》易经锻骨篇,能伐毛洗髓,改善资质!纵过习武之年,亦可踏入武道!“语气郑重。
“改善资质?“风清扬古井无波的脸上骤现惊诧,眼中精光爆射,一把抓过秘籍快如残影。
他急翻书页,啧啧称奇:“奇哉!运行之理迥异却合天道……岳小子,你从何处——“问话戛然而止,目光扫过桌上其他秘籍:《点穴篇》《解穴秘诀》《大伏魔拳》《紫霞神功》《鬼狱阴风吼残篇》……甚至《玉女功》赫然在列!
他眉头拧成疙瘩,困惑又警惕:“岳不群!你什么意思?“如此绝学随意堆砌,实难理解。
岳不群神色平静,先指《锻骨篇》和《玉女功》:“这两本给师婶。锻骨篇打根基,玉女功中正平和,最适女子修行。“顿了顿补充,“招式武技,师叔自有高明手段传她。若好剑法,华山玉女十九式我改日录来便是。“
风清扬眉头稍舒,盯住温润的《玉女功》缓缓点头——这安排显对方师婶的看重,让他疑虑稍减。
岳不群见他认可,拿起《紫霞神功》与《辟邪剑谱》,眼神无比认真:“《紫霞》乃华山镇派之基,传闻创制时借鉴《葵花宝典》理念。师叔当知,《辟邪剑谱》——“他晃了晃邪气册子,“正是林远图自《葵花》残篇悟出!“
两册并排推前:“不群欲究《紫霞》奥妙,补全缺漏。然华山之内,论内功修为,无出师叔之右!恳请师叔共参此二物,寻补益《紫霞》之机!“言辞恳切,执着溢于言表。
风清扬未碰秘籍,眯眼如刃刺向岳不群,玩味试探:“哦?《紫霞》乃掌门不传之秘,你不怕老夫偷学?“
岳不群迎上目光,豁达一笑:“师叔说笑。若他日我殒身江湖,《紫霞》便托师叔择良才传下道统!“掷地有声,身后事尽付于此。
风清扬心头剧震,眼神复杂——这“君子剑“与他记忆中迂腐算计的掌门判若两人。
沉默片刻,他话锋陡转,指向《辟邪剑谱》审问:“这邪物从何而来?“疑他用非常手段。
岳不群摸鼻尬笑:“呵呵,师叔放心,林家无恙。剑谱物归原主罢了,本是华山之物,谈何?再说,林家敢练么?“语带讥诮。
“物归原主?“风清扬一脸“欺我无知“的嗤笑。
岳不群索性促狭一指:“师叔不信?打开便知真伪!“
风清扬压下好奇,冷哼探手拿起《辟邪剑谱》,触手阴凉。
他翻开封皮,第一页墨字如毒匕扎眼:“欲练神功,引刀自宫!“
“混账!“风清扬脸色铁青,“啪“地合上书册,力道震得石桌微颤,抬头怒目如火,剑气溢散落叶断飞:“岳不群!你消遣老夫?“堂堂剑圣竟污于阉人邪功!
岳不群摆手肃然:“师叔息怒!绝非戏言!此谱邪异,但剑招奇诡迅捷、内力霸道是实!师叔略过开篇,只看心法剑招。“言辞纯粹如研武学。
风清扬强压怒火,深吸翻谱跳过八字,初时嫌恶皱眉——剑招粗陋生硬。
但细看内力运行图时,眼神渐变:线路刁钻阴狠,透出极端速度的疯狂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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