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村的威胁如同悬在头顶的阴云,但林业带回的“新思路”和林家上下拧成一股绳的狠劲,却让这股压力转化为了实实在在的行动力。整个林家堡,悄然进入了一种“外松内紧,积极备战”的特殊状态。
林业深知,空有理论不行,必须结合实际,让每个族人都深刻理解并掌握这些保命克敌的“林氏守则”。他不再局限于课堂讲解,而是开始了现场教学。
这日,他召集所有青壮,就在堡内及周边区域,实地演练。
“看此处,”林业指着一处看似普通的墙角阴影,“光线盲区,视野却覆盖大门通道,值守首选,而非傻站在火把下当靶子。”
“还有这里,”他带人走到一处篱笆拐角,随手撒下几颗不起眼的碎石,“脚步踩上,声响异常,便是预警。成本低廉,随处可得。”
他甚至让人挖了几个浅坑,演示如何用枯枝落叶巧妙伪装,不求伤敌,只求绊倒或迟滞,为反应争取一瞬时间。
“对敌之时,心思要活!”林业环视众人,语气沉凝,“遇到修为高的,别想着硬拼那是英雄。那是蠢!要想着如何让他打不着你,如何让他难受,如何让他疑神疑鬼,如何利用身边一切,石头、树枝、甚至一把沙土,干扰他,创造机会!”
“咱们人少,底子薄,更要懂得‘集中力量,攻其一点’的道理。平时多流汗,摸清地形,约定暗号,真打起来,三五人一组,互相照应,声东击西,打了就跑,绝不纠缠!”
“记住!活下去,才能谈报仇,才能谈发展!不必要的仗,不打;没把握的仗,不打;保存自己,才是最大的胜利!”
这些话语,朴实无华,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务实和深沉的智慧,与他之前灌输的“集体”、“发展”理念一脉相承,却又更侧重于斗争的策略与生存的哲学。族人们,尤其是石磊、王山这些年轻人,听得眼睛发亮,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斗争还有这么多“花样”?
林业又将购买的《灵眼术》、《泥沼术》进行拆解,取其精华,结合自身理解,简化成更易入门、耗灵更少的实用技巧,强调团队配合。
“灵眼术不必时刻维持,但巡逻警戒时,需定期运转扫视,重点观察灵气异常波动和隐藏痕迹。”
“泥沼术不需范围多大,关键时在敌人脚下施展一小片,阻他一阻,便是生机。”
“撤退时不要一窝蜂,要交替掩护,利用地形层层设阻。”
他更是亲自示范,如何将轻身术用于短距离爆发冲刺和灵活闪避,而非长途奔袭。
整个林家堡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练兵场,只不过练的不是正面冲杀,而是潜伏、侦查、预警、陷阱、协同与撤退。气氛紧张却有序,每个人都充满了求知欲和紧迫感。
在这股风潮中,苏瑶却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临时搭建的药庐里,对着那三株墨玉芝和诸多药材发呆,眉头紧锁,时而翻阅父亲留下的残缺丹书,时而在纸上写写画画。
林业察觉到了她的异常,这日晚间,特意来到药庐。
“苏姑娘,可是遇到了难处?”林业温声问道。药庐里弥漫着浓郁的草药香气,苏瑶俏丽的侧脸在油灯下显得有些疲惫,却异常专注。
见林业到来,苏瑶抬起头,美眸中带着一丝困惑和执着:“老丈,我在尝试改良‘墨玉固元丹’的方子。原丹方需地火催化,成丹率低,药力也狂暴,对福伯他们其实并非最佳。我想…能否以木系灵力和特殊手法,模拟地火温和炼化,使其药性更柔和,更易吸收,或许…还能降低炼制门槛。”
林业闻言,心中一动,赞赏道:“苏姑娘此想法极好!因循守旧终是下乘,因地制宜、大胆创新方是正道。正如对敌,岂能拘泥于固有招式?需得随机应变,扬长避短。”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道:“炼丹如用兵,药材为兵卒,丹炉为战场,神识为主帅。如何排兵布阵,以最小代价,发挥最大功效,乃至出奇制胜,皆在于统筹与妙手。有时,一味主药强攻不下,或可辅以臣药侧翼牵制,佐使药迂回调和,打开局面。甚至…以退为进,先散其药力,再徐徐图之,重整旗鼓,亦未可知。”
这番话,既是鼓励,更是将自身领悟的“斗争哲学”潜移默化地融入炼丹之道中。
苏瑶听得怔住了,美目异彩连连。林业的话语,如同钥匙,瞬间打开了她心中许多关窍!她一直苦恼于如何化解墨玉芝部分顽固药力,此刻却想到,或许不必强行炼化,可以先以温和药力引导其“散开”,再慢慢“收拢”…
“我…我好像明白了!”苏瑶激动地站起身,也顾不上礼节,抓起纸笔就开始飞快地演算新的药力搭配和灵力引导路线,整个人进入了某种忘我的状态。
林业见状,微微一笑,悄然退出了药庐,并吩咐旁人勿要打扰。
此后数日,苏瑶彻底沉浸在了丹方推演之中,时而蹙眉,时而欣喜,药庐内的灵气波动也变得越来越奇异,时而温和,时而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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