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庞大的、带来无尽恐惧的次级血魔,就这么化作了漫天光雨。
消散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震耳欲聋的嘶吼。
它来时,如山崩地裂。
去时,却如春雪消融,无声无息。
天地间,陷入了一种令人心慌的死寂。
鬼哭崖的风停了。
黑石要塞的颤抖也停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道“目光”之下,归于虚无。
幸存的众人,无论是苍羽小队还是秦渊的队友,全都保持着仰望的姿态,僵在原地。
一尊尊石雕。
段子轩下意识想打开他的宝贝扇子,摇两下,压一压那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脏。
可他颤抖的手指捻了两次,扇骨“啪嗒”一声滑落,竟没能展开。
他低头一看,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滑腻得握不住任何东西。
他张了张嘴,想说句俏皮话来打破这凝固的气氛。
喉咙里却像是被灌满了铁锈,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他看到了什么?
神迹吗?
不。
那不是力量的对抗,不是招式的比拼。
那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法则宣判。
是造物主,在抹除一件不合格的造物。
他身旁,苍羽小队的几名弟子更是丑态百出,有人双腿抖得如同筛糠,接着一软,直接瘫坐在地,眼神涣散,显然神魂受到了剧烈冲击,还没从那极致的认知颠覆中挣脱出来。
苍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手中的断剑,不知何时已垂落在身侧。
他看着秦渊的背影。
那道并不算魁梧,此刻却比山岳还要厚重的背影。
他眼神里,最后那点名为“天骄”的傲气,终于……碎了。
不是熄灭,不是碾碎。
是像一件精致的瓷器,被人当面摔在地上,化作了无法拼凑的齑粉。
输了。
宗门大比输给秦渊一招,他心中不甘,认为是毫厘之差。
鬼哭崖,秦渊一剑西来,破阵救人,他感念恩情,心中仍存追赶之念。
直到此刻。
直到亲眼目睹这“破灭之瞳”的诞生与寂灭。
他才终于绝望地明白,自己与秦渊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线,不是鸿沟。
是天渊。
是凡人仰望谪仙时,那段永远无法跨越的距离。
他缓缓迈步,走向秦渊。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过往那可笑的自尊心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噗通!”
苍羽单膝跪地。
他低下了那颗从未向任何同辈低下的头颅,挤出的嗓音满是碎裂感,却带着一种将灵魂都押上的郑重。
“秦师兄……此等伟力,已非人间之法。苍羽,心服,口服。”
他没有再提什么并肩,也没有说什么合作。
这一跪,已然是将自己的位置,摆在了下属,摆在了追随者上。
秦渊转过身。
他眉心那枚神秘的竖瞳印记,光芒正缓缓黯淡,最终彻底隐没,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的脸色,也随之显露出一抹血气被抽离后的苍白。
他没有去扶苍羽,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破灭之瞳’的消耗,远超你的想象。短时间内,我无法再动用第二次。”
他坦然示弱,没有半分强撑。
这句实话,落入苍羽耳中,非但没有让他觉得秦渊虚弱,反而让他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也烟消云散。
那颗因过度震撼而悬浮的心,重重落回了实处。
是了。
这才是人。
会疲惫,会力竭,而不是一台不知疲倦的神明机器。
也正因如此,才更显得恐怖。
因为这证明,刚才那神明般的一击,确确实实是属于秦渊自己的力量,而非借助了什么外物。
“秦师兄……”苍羽还想说什么。
“起来。”秦渊打断了他,“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云歆不知何时已来到秦渊身侧。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递过来一枚通体碧绿、散发着清心气息的丹药。
她的眼神很复杂,有担忧,有惊异,但更多的,是一种藏不住的异彩。
“你刚才……好像不是你了。”她低声说,声音很轻,只在两人之间流转。
秦渊接过丹药服下,一股清凉之意直透神魂,驱散了极限压缩领域带来的疲惫感。
他看向云歆,点了点头,没有解释。
有些事,无需解释。
“吼什么吼!都给老子闭嘴!得救了还鬼哭狼嚎的,丢不丢人!”
段子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叉着腰,对着地牢方向那些爆发出哭喊声的幸存者们吼了一嗓子。
只是他那微微发颤的语调,暴露了他依旧未能平复的内心。
随着危机的解除,一个更现实,也更沉重的问题,摆在了所有人面前。
地牢里,那数以万计的幸存者。
他们是人,是刚刚从鬼门关被拉回来的活生生的人。
但在此刻,他们也是累赘,是巨大的责任。
一名苍羽小队的弟子走了过来,他脸色惨白,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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