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卫东见火候差不多了,顺势扬了扬手里的酒坛,笑道:
“我这儿正好有点不成敬意的东西,本想明天再登门道贺,既然碰上了,择日不如撞日。大茂兄要是不嫌弃,咱们哥俩喝两杯,解解乏,去去火,也算是给你道喜了。”
许大茂的目光落在那陈旧的酒坛上,坛口用红布和麻绳扎着,隐约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酒香。
他犹豫了一下,问道:
“林兄弟,你这坛子里装的是……?”
“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是前些日子托人弄到的‘泸州老窖’,年份还行,味道还算醇厚。”
“泸州老窖?!”
许大茂一听,眼睛瞪得更圆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年头,泸州老窖可是稀罕物,寻常人家一年到头也难得喝上一回。
他好酒,也好面子,一听是这种好酒,心里的那点犹豫顿时烟消云散。
“林兄弟,你这……这太客气了!”
许大茂搓着手,脸上堆满了笑容,热情地拉着林卫东的胳膊就往屋里走,
“快!快请进!咱们哥俩今晚一定得好好喝几盅!”
林卫东嘴角微微上扬,跟着许大茂进了屋。
许家这正房,收拾得倒也还算喜庆。
墙上贴着大红的“囍”字,炕上铺着崭新的龙凤呈祥图案的被褥。
只是屋子不大,家具也都是些老旧的款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煤烟味和新被褥的棉花味。
许大茂招呼林卫东在炕沿边的小桌旁坐下,自己则手脚麻利地从碗柜里找出两个大瓷碗,又变戏法似的摸出半包花生米。
“林兄弟,没什么好下酒菜,你别嫌弃。”
许大茂一边说着,一边迫不及待地抢过林卫东手里的酒坛,小心翼翼地揭开坛口的红布。
一股浓郁而醇厚的酒香瞬间从坛口喷涌而出,瞬间弥漫了整个小屋。
那酒香,霸道而又不失绵长,光是闻着,就让人觉得通体舒泰,食指大动。
“好酒!果然是好酒!”
许大茂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陶醉的神色,对着林卫东竖起了大拇指,赞不绝口。
他虽然没少在外面蹭吃蹭喝,也喝过不少好酒,但这么香的“泸州老窖”,他还真是头一回闻到。
“大茂兄,喜欢就好。”
林卫东笑了笑,心里却在暗自得意:这可是系统出品,能不好么?
许大茂迫不及待地给两个碗都倒满了酒,那酒液清澈透亮,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微微的琥珀色光泽。
他端起一碗,对着林卫东举了举:
“林兄弟,多余的客套话我就不说了,都在酒里了!我先干为敬!”
说完,一仰脖,一碗酒便“咕咚”一声下了肚。
“嗝……好酒!痛快!”
许大茂咂了咂嘴,脸上泛起一层红晕,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张开了,那叫一个舒坦。
林卫东也端起酒碗,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
他今晚的目的可不是把自己灌醉。
“大茂兄,慢点喝,这酒后劲不小。”
林卫东笑着提醒道。
“没事儿!林兄弟,我跟你说,我许大茂的酒量,那是在咱们厂里挂了号的!”
许大茂拍着胸脯,吹嘘道,
“想当年,我跟着我们科长去下面公社放电影,那公社书记,硬是拉着我喝,最后他趴桌子底下了,我还跟没事人一样!”
林卫东只是笑而不语,时不时地给许大茂添酒,引导着他说些高兴的事。
几碗酒下肚,许大茂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了,舌头也开始有些打卷。
他一会儿吹嘘自己放电影的技术如何高超,走到哪里都受人欢迎;一会儿又抱怨厂里某些领导不识货,没给他提干;一会儿又开始显摆自己娶了娄晓娥,说娄家是如何如何有钱,娄晓娥是如何如何漂亮,以后他许大茂就要飞黄腾达了。
“林……林兄弟,我跟你说……嗝……我许大茂……这辈子……值了!”
许大茂端着酒碗,眼神迷离,大着舌头说道,
“娶……娶了娄半城的闺女……以后……以后这四合院里……谁还敢……敢小瞧我?那个傻柱……还有那个贾张氏……我让他们……让他们以后见了我都得……都得点头哈腰!”
他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称霸四合院,甚至在轧钢厂里都横着走的风光场面。
里屋,娄晓娥躺在崭新的被褥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外屋传来的许大茂那得意忘形的嚷嚷声,一字不落地钻进她的耳朵里。
那些粗俗的吹嘘,那些对未来的幻想,让她感到一阵阵的恶心和不安。
她从小在娄家长大,虽然父亲是资本家,但在家里,父亲对母亲相敬如宾,说话都是温声细语,从未有过如此粗鲁不堪的言行。
她接触的也都是些有学识、有修养的人,何曾见过这般市井无赖的嘴脸?
晚上婚宴上的那场闹剧,贾张氏的撒泼,傻柱的蛮横,还有许大茂那刻薄的回击,已经让她对这个四合院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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