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七带来的新消息,确实与那幅画有关,但并非直接的线索,而是一个耐人寻味的动向。
“逸哥儿,”鬼手七压低声音,脸上带着市井小民对宫闱秘事本能的敬畏与兴奋,“我按你的吩咐,没再深挖萧妃旧事,但一直留意着相关人等的动静。就在今天,我安排在鸿胪寺附近盯梢的小子回报,说看到那位匈蛮大萨满乌木罕,从鸿胪寺的驿馆出来了,往皇城方向去了。”
云逸心中一动。乌木罕还没走?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上次北境大捷后,匈蛮王庭派来了以乌木罕为首的使团求和,此事他是知道的。
据说和谈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匈蛮为了停战,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承诺献上大批牛羊马匹、北境特产的灵草灵药,并签订了五年内不再南犯的盟约。按理说,盟约既已签订,使团也该返程了。
“可知他进宫所为何事?”云逸追问。
“这个就不清楚了,宫里的消息太难打探。”鬼手七摇摇头,“不过我那小子说,乌木罕萨满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不像是去参加什么庆典宴会的样子。”
乌木罕滞留京城,并且面色凝重地入宫?云逸微微皱眉。
这和谈已然达成,他为何还不走?是匈蛮内部另有变故,还是……与他之前提到的“黄金血脉”有关?一种直觉告诉云逸,乌木罕的滞留,很可能与自己有关。这让他刚刚因突破而略显松弛的心神,再次紧绷起来。
“继续留意,但切记,只可远观,不可靠近,更不可试图接触。”云逸郑重叮嘱。乌木罕的层次太高,其意图难测,贸然接触风险极大。
“明白。”鬼手七点头应下,随即又道,“另外,关于工部杂库那边,小三子已经按您的意思,把风声‘不经意’地透给林爷手下一个小管事知道了。以林爷的性子,最迟明天,肯定会有动作。”
“很好。”云逸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让小三子和七哥你的人盯紧了,一旦林远有所行动,我要第一时间知道杂库内的具体情况,尤其是那些箱子的最终去向。”
送走鬼手七,云逸独自在书房内沉思。乌木罕的异常动向,像是一块投入棋盘的变数,让他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军械案已到了关键时刻,任何意外都可能让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杂念,将注意力转回自身。实力!一切都是虚的,唯有实力才是应对一切变局的根本!他感觉自己距离六品不破境,真的只差临门一脚了。那层屏障已经薄如蝉翼,似乎随时都能捅破。连日来的暗伤痊愈、丹药滋养、以及不间断的“自动修炼”和主动冲击,已经将他的根基夯实到了一个极限。
“不能再等了。”云逸眼神一凝,心中做出了决定。他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或者一次彻底的潜力压榨,来帮助自己冲破这最后的关隘。
他走到书房中央的蒲团上盘膝坐下,并未像往常一样先运转《基础炼气诀》温养,而是直接催动了《铁血炼神诀》!
心法运转,丹田内那三滴早已凝实无比的“真元之雨”瞬间被引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起来!中央那片被不断压缩锤炼的“铅汞之云”剧烈翻腾,发出低沉的嗡鸣。
云逸不再满足于“养生模式”的温吞水,也摒弃了“狂暴模式”的间歇性爆发。这一次,他选择了一种更为极端、也更为凶险的方式——持续高压!
他以自身强横的神识意志,如同驾驭着脱缰的野马,死死地压制并引导着那三滴真元之雨,让它们维持在一个远超平时自动旋转的极限速度上!同时,不顾经脉传来的隐隐胀痛,疯狂地从外界吸纳着天地灵气,汇入气海,加入那被高速压缩的漩涡之中!
这是一种近乎自虐的修炼方式,对神识、经脉和丹田的负荷都极大,稍有不慎就可能伤及根基。但收益也是巨大的,真气的压缩和提炼效率,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
云逸的额头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微微发白,但他紧咬着牙关,眼神坚定无比。他能清晰地“看到”,在那三滴真元之雨形成的狂暴漩涡中心,一丝丝、一缕缕精纯到极致、几乎化为液态的真气,正在被强行剥离、凝聚!
时间在痛苦的煎熬中缓缓流逝。书房内,只有云逸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以及那无形气劲搅动空气发出的微弱嘶鸣。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云逸感觉自己的神识快要被那狂暴的漩涡撕扯得支离破碎,经脉也即将达到承受极限的刹那——
“轰!!”
一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响猛然炸开!
丹田内,那三滴疯狂旋转的真元之雨连同那片被压缩到极致的“铅汞之云”骤然消失了!不,不是消失,而是发生了彻底的质变!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由无数细密、晶莹的微小“雨滴”组成的环状气旋!这些雨滴,每一颗都比之前的“真元之雨”小了数十倍,但数量却多如牛毛,仿佛一层蒙蒙的细雨,却又蕴含着惊人的能量。它们围绕着中心一个无形的极点,以一种玄奥无比的轨迹,高速、稳定地旋转着,形成了一个完美而璀璨的真气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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