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尘一夜未眠,那屋内百缕灵气的异动始终让他心中不安。
天光微亮时,他站在石缝前,盯着那滴已不再泛光的血珠,心中思索着这异象背后的含义。
片刻后,他才起身,将石板翻回正面,空面映着天色,无字如初。
他回屋取来药篓,披上青衫,袖中短剑贴腕而藏,冰蚕丝带绕左腕三圈,动作未变。
药圃西南角今日雾气未散,值守弟子三三两两巡行,目光却都往一处聚。
秦无尘低眉顺眼走近,听见有人低声议论:“三叔昨夜亲自来过,守到天明。”
他不动声色,沿着药田边缘缓步而行,系统忽在识海轻震。
【警报:西南角雷击木下,二阶奇珍出世,气运波动强烈,建议立即查探。】
他脚步微顿,目光扫向那株焦黑断裂的老木。
树身已被撬开半边,根部泥土翻起,秦烈正蹲在坑边,手中铁铲小心翼翼拨开腐根。
秦无尘低头,装作整理药篓,实则指尖已触到灵气转化炉的虚影。
他默念启动,炉火微燃,悄然抽取残片周围逸散的气运波动,不使一丝外泄。
秦烈伸手入土,片刻后,掌心托出一块青铜残片。
不过指甲大小,边缘残缺,表面刻有断裂纹路,似某种古阵残痕。
他凝视片刻,眉头微皱,正欲收起,忽听“啊”一声痛呼。
秦无尘已翻身倒地,右手捂住小腿,指缝渗出鲜血。
一只毒蛛正从草丛窜出,甲壳泛绿,尾针尚湿。
“谁放的笼子没关?”他低吼,声音带痛,“这毒蛛专咬经脉,再晚一步,腿就废了!”
值守弟子慌忙围上,有人去追蜘蛛,有人查看伤口。
秦烈皱眉回头,见他满腿是血,冷声道:“滚去药堂,别在这碍事。”
秦烈冷冷地看着秦无尘一瘸一拐地离开,心中虽有疑虑,但想到秦无尘那点微末的修为,觉得他不太可能是偷走残片的人,何况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秦无尘咬牙爬起,踉跄后退,却在翻滚时借势将残片从秦烈掌边掠过,顺势塞入怀中。
动作极快,如落叶拂尘,无人察觉。
他离场后,径直绕至药圃后巷,背靠土墙,掌心贴向胸口。
残片紧贴皮肤,竟有微温,如活物呼吸。
他尝试以灵力探查,刚催动《九转凝气诀》,识海骤然刺痛,仿佛有针扎入泥丸。
秦无尘心中一惊,他明白这经脉逆冲必然与刚得到的青铜残片有关,这残片所蕴含的神秘力量似乎与自己的修为产生冲突,自己目前的修为还不足以承受。
他收功,额角渗汗,却察觉残片与掌心星纹隐隐共鸣,频率一致,如心跳同步。
回房后,他锁门,取出昨夜从石缝刮下的血迹残渣。
指尖触之,那血已干,但七彩光泽自内而生,缓缓蔓延至他指腹。
他盯着这异象,片刻后,咬破指尖,滴血于残片之上。
血珠落上青铜,瞬间被吸尽。
残片骤然发烫,如烙铁灼肉,秦无尘闷哼一声,掌心剧痛,残片竟自行融化,渗入皮肤,直没掌心。
他眼前一黑,识海炸开画面——
一座崩塌的仙殿,梁柱断裂,穹顶裂开,星河自天穹倾泻而下,如瀑布倒灌;
殿中央悬浮一幅血色星图,缓缓旋转,其上星辰排列诡异,中央一点金光,与他掌心星纹同源;
一道苍老叹息响起:“……碎片散尽,唯待星主重聚……此劫,非你即亡……”
画面戛然而止。
秦无尘跌坐草席,冷汗浸衫,掌心空留一道古纹烙印,形如断裂的星辰轨迹。
秦无尘心中疑惑丛生,这残片似乎带着某种古老的记忆,而自己的掌心星纹又与这画面中的金光同源,这其中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
他强压识海震荡,运转《九转凝气诀》第三转,试图平复经脉紊乱。
灵气行至膻中穴时,忽转为淡紫,如雷击余韵,短暂流转一圈后恢复常态。
他察觉异常,却未停功,反而加速运转,将残余异力导入灵气转化炉。
炉火轰然一震,竟自行炼化出三缕高阶灵气,无声融入丹田。
他刚收功,系统提示浮现:
【检测到上古气运残留,是否消耗十点积分,启动“仙运推演”解析残片来源?】
他无积分,只能作罢。
掌心古纹仍隐隐发烫,他取冰蚕丝带缠住左手,遮去痕迹。
正欲闭目调息,屋外脚步声逼近。
是秦烈。
他迅速起身,点燃药炉,抓几味寻常草药投入锅中,火光映面,药气升腾。
门被推开,秦烈立于门口,目光如刀扫过屋内。
他未进,只冷冷道:“药圃昨夜失物,雷击木下奇物被盗,你可看见什么?”
秦无尘声音平稳地回应:“三叔,我昨夜遭毒蛛袭击,回来便忙着煎药疗伤,哪都没去。”
秦烈盯着他手腕,丝带遮住掌心,看不出异样。
他又扫过药炉,见药汁翻滚,气味正常,冷哼一声:“近日药圃不宁,你若察觉异动,立即上报。否则,走火入魔,死无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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