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尘的右手悬在半空,指尖直指石碑深处,身体却如被铁链锁住,动弹不得。
掌心星纹不断剥落,化作光点飘向碑面,那行血字“你不是第一个持星纹者”缓缓扭曲,竟浮现出无数模糊面孔,一张张与他相似却又陌生的面容在石纹中沉浮,仿佛曾有无数个“秦无尘”站在此地,最终化为尘埃。
他咬破舌尖,腥甜在口中炸开,神智一震。
玄铁匕首自袖中滑出,毫不犹豫划过掌心,鲜血涌出,顺着断裂的星纹重新勾勒轮廓。
剧痛让他额头青筋暴起,但那一瞬,星纹停止脱落,右手终于收回。
“我不信命。”他低吼,声音沙哑如裂帛。
他将染血的掌心再度按向石碑,这一次,不是被动共鸣,而是主动灌注。
体内残存的黑芒被《鸿蒙造化诀》强行抽离,顺着经脉涌入掌心,混着鲜血注入碑缝。
石碑震颤,表面血字崩裂,浮现出一道古老符文环——三处凹陷,呈三角排列。
墨鸢撑起身子,右手指尖焦黑,灵力几近枯竭。
她看了一眼秦无尘,又望向混沌犼。
犼伏在地上,独角断裂,气息微弱,却仍挣扎着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执拗。
“还差两人。”秦无尘喘息道。
墨鸢没有犹豫,踉跄上前,将左手覆于秦无尘掌侧。
她指尖微颤,残损的阵力如细流般注入石碑。
符文环亮起三分,仍黯淡。
秦无尘转头看向混沌犼:“该你了。”
犼低吼一声,猛然跃起,前爪拍向第三处凹陷。
就在它接触石碑的刹那,体内竟涌出一股浑厚灵气——那是此前秦无尘通过“灵气转化炉”炼化的鸿蒙之力,被它悄然吸纳封存。
灵气汇入,符文环骤然亮起,三股力量交汇,石碑轰然震动。
雾气翻涌,地面裂开一道缝隙,石碑缓缓下沉,其后浮现一座青铜巨门,门上刻着“鸿蒙初判”四字,门中央嵌着一轮青铜圆盘,盘面布满星轨与命格纹路,缓缓旋转。
巨门开启,一道光桥自门前延伸而出,通向深处。
三人踏光而行,跨入宝库。
内部空间广阔,四壁刻满古老铭文,中央悬浮着一座三丈高的命格之轮,轮上无数光点流转,每一颗都映出一个“秦无尘”的影像——有的跪伏于系统前,有的化作气运傀儡,有的在轮回中不断重复死亡。
秦无尘瞳孔一缩。
系统界面忽在识海浮现:「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启动安抚程序:奖励鸿蒙淬体丹×3,太初鸿蒙甲残片×1,是否领取?」
他冷笑,不答。
墨鸢强撑起身,取出残损的千机罗盘。
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终停在命格之轮正上方。
“它在汲取你的怀疑。”她声音虚弱,“你越不信自己能挣脱,它就越强。”
秦无尘盯着轮中影像,那些“自己”正一个个跪下,接受系统的“赐福”。
他忽然抬手,主动触碰命格之轮。
光轮骤亮,万千影像涌入识海。
他看见自己在拍卖会上低价夺标,看见自己在密室中听墨鸢揭露真相,看见自己在南云古道抛出结晶引发混战……
每一个“他”都在挣扎,每一个“他”最终都被系统吞噬。
但所有影像中,有一件事始终未变——他从未真正屈服。
“我不是祭品。”他在幻象中低语,“我从未顺从。”
识海震荡,幻象崩裂。
命格之轮发出刺耳嗡鸣,轮面星轨扭曲,一道冰冷提示浮现:「检测到宿主产生抗拒意识,启动清除协议。」
轮中伸出十二条青铜锁链,直扑秦无尘神魂。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纤细身影从光桥尽头疾掠而来。
时渺落地,指尖轻颤,绽开一圈微弱的时空涟漪。锁链速度骤然变缓,如同陷入泥沼。
“三息。”她声音轻如游丝,“我只能拖三息。”
秦无尘来不及问她为何在此,只知机会稍纵即逝。
他反手抓住时渺手腕,另一手拉住墨鸢。
三人灵力交汇,顺着掌心传入命格之轮。
轮面光点剧烈震颤,星轨崩断。
“这一次,我选你。”时渺低语,指尖渗出血丝。
墨鸢咬破唇,将最后阵力注入秦无尘经脉。
秦无尘双目泛起混沌金纹,体内气旋轰然加速,黑芒在锁骨处停滞,灵力却如江河倒灌,冲向命格之轮。
轰——!
命格之轮炸裂,碎片四散,化作光雨洒落。
识海中,系统界面剧烈波动,最终浮现一行新提示:「成就达成:逆命者。宿主权限提升,奖励自动发放。」
三枚丹药落入掌心,通体温润,散发鸿蒙气息;一片残甲悬浮而起,铭刻古老符文,轻如无物却坚不可摧。
秦无尘内视丹田,气旋稳固,灵力充盈,修为跃至炼气九层巅峰。
他抬头,看向墨鸢与时渺。
墨鸢靠墙而立,脸色苍白,却微微点头。
时渺指尖的涟漪已消散,整个人摇摇欲坠,却仍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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