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勇他有个洗澡的地方,那就是生活区的厕所里面。
厕所门里面就安装着一个水笼头,平时是冲洗小便池里的尿液来着,上面接着个软水管,这就是王勇找的地方,不过平时有些爱干净的人,也经常来这里脱了内裤,好好的冲洗冲洗。
我跟着王勇来到厕所,他脱了内裤,打开水笼头,抓起软管就往自己身上冲,这水很凉,激的他只打哆嗦,以前他带我来过一次,我就冲了一下,就跑了,太他妈的凉了,尽管是夏天,也受不了。
这个厕所是个旱厕,没有冲水马桶,蹲坑有三排,每排二十个,都用一米的砖隔着,臭气熏天。
王勇开始打肥皂了,我打心眼里不想跟人接触,不过用毛巾搓,还是能接受的,就用力给他搓了一阵,搓下好多灰,剩余的就他自己搓了。
搓完背,我就要走。
王勇问我:“你不洗?”
我说:“我又没媳妇。”
回到宿舍,路过表姐夫的屋子,门被关的严严实实的,我也不敢往里面看,就低着头回了自己屋子。
我又打开了盗墓笔记。
其实这里的房间都很简陋,中间不是用砖砌的墙,而是一层跟三合板一样薄厚的石膏板封起来的,上面也没吊顶,那墙离顶都漏着半米的缝,整栋宿舍的二楼就是铁框架,也就是说,有人在隔壁要东西,这边直接就可以隔着那半米的缝投过去,要不是那石膏板有五米高,估计就可以扒着墙聊天了,想想这个画面,这就是真实的民工宿舍,现在虽然有简易楼房宿舍,但当时还没有。
刚才王勇来我们屋里说话,杨帆的那些话,王勇媳妇是听的很清晰的,这些房子,没有隔音的。
不得不说,这样的居住环境,还敢让媳妇来,这王勇心该有多大啊,晚上说悄悄话,估计也得蒙着被子小声说。
果然,大家熄灯后,表姐夫那屋里,就传出了声音,我给你们讲讲原话。
“急什么?等他们都睡了。”
“等啥?他们不会睡的,你捂着嘴,尽量小声点。”
“这咋捂?”
“来吧,反正看不到。”
“那也怪丢人的。”
“丢啥人,谁不知道男女这事?”
“咱就不能出去住几天?”
“花那冤枉钱干啥,来吧,来吧!”
刚开始还挺憋着声的,后来彻底放开了,说的话更加不堪入耳,我就不写这么清楚了,这一晚,大家都没睡着觉,他们时不时的就往厕所跑一趟,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杨帆有一会儿还要为王勇喊声:“眼镜,用点力!”接着是一阵爆笑。
那边也不管了,叫声更大了。这就是真实的工地生活。
凌晨四点,我起床去菜市场给他们买饭,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卖早点的老板还是兢兢业业的炸着油饼,我这时感觉,我的生活成了两极分化,一会儿像个小市民,一会儿像个小乞丐。
老板还是给了我一个芝麻球,让我先填填肚子,我已经吃了他两个月的免费芝麻球了,我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想要给他钱,他硬是不收,他说我不缺这点钱,他看着我叹了口气:“看来你们工地确实挺受罪的,你第一次被你们老板领着来,有一百七十斤吧?”
我点了下头:“有。”
老板说:“那边有个称,你称一下体重去。”
我听了,就走到秤跟前,站上去一看数字,惊愕的合不拢嘴,指针指向65那个地方来回晃动,这是公斤称,也就是说,我现在还剩一百三十斤。
我回到老板跟前,老板问:“多少?”
我说:“130斤。”
老板摇摇头道:“这才两个月不到啊,就瘦了四十斤,我看你的脸从圆的变成扁的了。不过瘦下来的你,挺俊俏的,眼睛显得更大了,可惜了,这模样应该是个知识分子才对,怎么就成了苦民工了?”
老板很是叹息,我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怪不得现在我走在路上,很多人一直盯着我看,我不喜欢被人注视,以为他们嫌我丑,所以我很自卑的,经常弯着腰低着头走路,如今老板这么一夸,我心里立即就有些改变了他们注视我的目光?这是个很奇特的心理活动。
我将买好的东西挂在车把上,由于豆浆都在一个长筒塑料袋里装着,不能被铁丝刮,一刮就破,我就挂在了车把上,骑着车走在路上,有稀稀落落的行人了。
远处有两个北京市民坐在自行车上,脚支着地正破口对骂,骂的是:“你丫的,你大爷的,你二大爷的……”
我停下车子饶有兴趣的听着,忽然来了个骑自行车的女人,停下车对着两人喊:“甭骂了,这是北京,马上奥运会了,被外国人看到了,像什么话?”
我心想这劝架的应该不认识这俩人,这种劝功真没啥用,外国人看到了又咋了?外国人就不骂街了吗?后来我才知道,外国人不骂架,是直接掏枪干的。
可事情总是那么意外,那俩人立马骑着自行车各自走了,我都看呆了,刚才看那两人都要拉开架势干架了,就这么被轻不了的劝开了,好吧,是我小看“北京”这两个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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