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里弥漫着一股难以散去的、混合着臭氧、淡淡血腥和灰尘的怪异气味。索菲擦拭过的地板缝隙里,或许还残留着艾琳鼻血的微小褐斑。自那夜染血的冲突后,一种微妙而沉重的寂静笼罩在两人之间。
索菲不再追问阁楼的声响,但她看向艾琳的眼神里,那份深切的担忧中掺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受伤和警惕。她依旧悉心照顾艾琳的伤势,端来食物和汤药,但动作间多了几分沉默的审视。她会在深夜醒来时,下意识地伸手触碰艾琳,确认她还在身边,没有再次消失在那危险的阁楼里。艾琳手腕上那串曾被鲜血浸染的蓝宝石手链,索菲仔细清洗擦拭了许久,直到它恢复温润的光泽,但两人都知道,有些痕迹,是洗不掉的。
艾琳被这种寂静和索菲眼中的警惕深深刺痛。愧疚感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但她无法停止。战争的汽笛日夜不休,父亲已奔赴“后方”的铁路枢纽,橱窗上“法兰西在召唤”和“术师优先”的字眼如同审判日倒计时。恐惧和那股不甘的执念,驱使着她再次回到那片危险的领域。
她变得更加谨慎,也更加…疯狂。
她不再试图制造哪怕微型的爆炸。那只死老鼠和鼻血淋漓的眩晕感让她清醒地认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以她目前的身体和精神状态,任何试图主动释放“混沌之触”的行为,都无异于玩火自焚。 心海之渊的狂暴远超她的控制力,每一次引导,无论多么微小,都会对身体造成负担,而那层依赖索菲情感的“湛蓝薄膜”在能量脱离的瞬间极其脆弱,稍有不慎就是反噬和超载。
如果无法安全地“矛”,那么至少,要找到一面“盾”。 一面能在未来可能发生的、由自身或他人引发的“混沌之触”爆炸中,保护自己(或许…还有身边极近处的人)的盾牌。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萤火,指引着她新的方向。
她重新拾起了那份被克劳德教授修改过的、关于“以太驻波优化技术”的报告。教授弱化了它的军事应用价值,但其理论基础——关于以太振动频率与传递效率、稳定性的数学推演——依旧扎实。她需要找到一个特定的以太波动频率,这个频率或许不能用于攻击,但能用于…防御。
阁楼再次成为她的实验室,但实验内容变了。她用能找到的最简单的材料——音叉、不同长度的黄铜管、甚至绷紧的、涂抹了不同厚度以太导体的琴弦——搭建了简陋的频率发生器。她不再直接引导心海之渊的能量,而是利用这些装置产生极其微弱、不同频率的机械振动,去小心翼翼地“叩击”那片沉睡的深渊,观察其细微的反应。
这是一个极其枯燥、耗时且同样充满风险的过程。她需要将精神感知放大到极致,去捕捉心海之渊对不同频率振动产生的、几乎微不可察的涟漪。每一次“叩击”都像是在沉睡的巨兽耳边低语,必须轻之又轻。
失败是常态。某些频率会立刻引发心海之渊剧烈的、排斥性的动荡,让她瞬间头痛欲裂,甚至再次引发轻微的鼻血。她只能立刻停止,忍受着耳鸣和眩晕,在实验记录上狠狠划掉一个频率区间。
日以继夜,不眠不休。她的脸色越发苍白,眼下的青黑日益浓重,左臂的石膏似乎都成了她身体负担的一部分。索菲送来的食物常常原封不动地凉在一边。她完全沉浸在了频率的海洋里,像一个在无尽黑暗中寻找唯一一颗星辰的偏执航行者。
直到那个深夜。
她调整着一根极其纤细的、绷紧到极致的镀银琴弦,旁边一个经过改装的、精度极高的音叉正在以某种恒定的频率微微振动,带动琴弦发出人耳几乎无法听见的、却稳定无比的细微嗡鸣。她将意识沉入心海之渊,覆盖着“湛蓝薄膜”,准备承受又一次可能的排斥性动荡。
然而,预想中的冲击并未到来。
当那细微的、经由琴弦传递的振动频率(向教授借来的示波器所记录为127赫兹)触及心海之渊的表面时——
奇迹发生了。
那片浩瀚、汹涌、充满暗流的能量之海,没有狂暴,没有排斥,反而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和谐而稳定的共振!就像是找到了某种天然的契合点,心海之渊表层的能量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温顺而有序的方式,跟随着那127赫兹的频率,极其平稳地、层层叠叠地荡漾开来!
艾琳猛地睁开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知!她小心翼翼地维持着音叉的振动,仔细“观察”。没错!在127赫兹的频率下,心海之渊表层的能量变得异常“听话”,它们不再是无序的暗流,而是形成了稳定、清晰的波状结构!
一个大胆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
如果…如果她能主动在体内激发并维持这种127赫兹的以太波动,让它不是向外释放,而是向内收缩,在身体周围形成一个持续振荡的、稳定的以太驻波场呢?这个高频振荡的场,会不会像一层无形的、不断向外扩散涟漪的“壁垒”,能够干扰、偏转甚至抵消一部分来自外界的、混乱的以太能量冲击——比如,“混沌之触”爆炸时产生的恐怖冲击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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