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隐晦的神识如同潮水般退去,来得突然,去得也无踪。墨渊如同蛰伏的凶兽,在木屋的阴影中静静感应了许久,直到确认那探查感彻底消失,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至少是筑基期的神识……”墨渊心中凛然。宗门高层果然注意到了他这块“顽石”的异常。这探查带着审视与疑惑,却并无立刻出手的恶意,看来对方也在观望。
“实力,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危机感如同鞭子,抽打着他变强的决心。仅凭目前“燃血沸骨”小成的境界,对付炼气期弟子尚可,一旦筑基期修士认真出手,他绝无幸理。
但《太古洪炉诀》的修炼并非一蹴而就,每一次突破都需要水磨工夫和资源的堆砌。他如今一穷二白,宗门配给的那点微薄资源,对凡骨无效,对现在的他更是杯水车薪。
“必须想办法获取修炼资源,或者……寻找能够加速洪炉修炼的法门。”墨渊目光闪烁。太古顽石的传承博大精深,但更像是一部总纲,具体的神通战技,似乎需要他自己去探索和补全。
翌日清晨,墨渊离开了偏僻的木屋,第一次主动走向外门区域的核心——事务堂和藏经阁。
一路上,原本对他或鄙夷或无视的目光,如今都变得复杂起来。惊疑、忌惮、好奇,种种情绪交织。不少弟子看到他走来,都下意识地让开道路,窃窃私语声在他经过后响起。墨渊面无表情,对此视若无睹,径直走向事务堂。
事务堂内人声鼎沸,弟子们交接任务,兑换资源。当墨渊踏入大门时,喧闹的大堂竟出现了片刻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墨渊直接走到任务玉璧前,目光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任务信息。大部分任务都需要一定的灵力修为才能完成,比如采集某种灵草、猎杀低阶妖兽、维护阵法等。这些任务,以前的他想都不敢想。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玉璧最下方,几个积满了灰尘,几乎无人问津的任务上。
“清理藏经阁地下废典库,贡献点十。”
“后山废矿区域探查异常声响来源,贡献点十五。”
“试药(备注:药性不明,或有风险),贡献点二十。”
这些任务贡献点低,耗时耗力,要么毫无价值,要么伴随风险,是外门弟子最不屑一顾的。
墨渊的目光在“清理藏经阁地下废典库”上停留片刻。藏经阁……或许那里,能有他需要的东西,哪怕只是蛛丝马迹。
他伸手,在那任务上一抹,留下了自己的气息印记。
“他接了清理废典库的任务?”
“那是人干的活吗?里面全是几百上千年的破烂玉简和兽皮,又脏又累,十点贡献点,够干嘛?”
“看来他就算有了点力气,也还是穷酸命,只能干这种活计。”
嘲讽声再次响起,但比起以往,少了几分底气,多了几分酸葡萄心理。
墨渊充耳不闻,领取了任务令牌,转身便朝着藏经阁走去。
藏经阁是宗门重地,共有七层,下三层对外门弟子开放,中三层对内门弟子开放,顶层则只有长老和核心弟子才能进入。阁楼飞檐斗拱,气势恢宏,散发着淡淡的灵压和书香气息。
墨渊的到来,再次引起了看守藏经阁的执事弟子的注意。那弟子看到墨渊,眼神有些异样,但并未阻拦,只是例行公事地检查了他的任务令牌,然后指了指通往地下室的狭窄楼梯。
“废典库在地下最深处,自己下去吧。警告你,里面东西不准带出,清理的废弃物也要经过检查才能处理。”
楼梯向下延伸,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尘埃的气息。越往下走,灵气越发稀薄,反而有一种陈腐、死寂的感觉。
废典库很大,几乎有半个广场大小。里面杂乱无章地堆满了破烂的木架,上面摆放着无数残缺不全的玉简、兽皮卷、甚至还有不少竹简和骨片。厚厚的灰尘覆盖了一切,蛛网遍布,显然已经很久无人踏足。
墨渊并不急于清理,他点燃一支带来的简陋油灯,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方寸之地。他开始仔细地审视这些被时代淘汰的“废物”。
大部分玉简神识探入,一片空白,里面的信息早已随时间流逝而消散。兽皮卷和竹简更是脆弱,轻轻一碰就可能化为飞灰。但他很有耐心,如同一个淘金者,在泥沙中寻找可能存在的金粒。
他寻找的,并非什么高深功法,而是任何与“体修”、“气血”、“肉身成圣”、“远古炼体”等概念相关的只言片语。
时间一点点过去,灰尘沾满了他的衣衫和脸颊。他清理出一片又一片区域,废弃的玉简和兽皮堆积如山,却一无所获。这些典籍大多记载着一些早已失传的低阶法术、失败的炼丹心得、或是无关紧要的游记杂谈。
就在墨渊几乎要放弃,准备纯粹完成任务了事时,他的目光被角落一个破损严重的石匣吸引。石匣半埋在灰尘里,材质普通,毫不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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