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忘川不愧是鬼门的好手,电光火石间,竟还强忍着浓烟迷眼,竭力看清了刀锋的来路。他踏出飘渺无踪的步法,身形闪动间,匕首带出一片凉薄的轻光。
叮当两声清亮如凤鸣,两柄匕首先后被劈飞在空中。可这两下的余裕已足够忘川抓住一丝稍纵即逝的空隙,闪身从刀网之中溜了出去。
刀剑碰撞之声犹自萦绕在耳畔,久久回荡。忘川一个起落,丝线闪动收回短匕。他立定在无烟的角落,眉眼间透出阴沉的寒意。
林乐乐冷笑道:“果真是剑宗的步法,我看得没错。鬼门中人,上哪修习了剑宗的点水功?你究竟是什么人?”
忘川咬着牙:“蠢货!”
他不似原先游刃有余的从容,倒像被激怒了似的,丝线一闪便抢攻上来。短刃在掌底飞舞成阴险的毒蛇,游动着朝林乐乐扑了上来。
林乐乐不躲。她长刀一振,喊道:“茸茸!”
梨花针、梅花镖、破空无声的黝黑小球,于空中勾勒出旋动流畅的弧线。江茸纤细的指尖翻飞如奏弦,而飞出的暗器各式各样,亦如一架无声的古琴——大珠小珠落往短匕袭来的方向,便于间不容发之际,奏出密集如雨的玉盘之声!
林乐乐双手握刀,在匕首突破江茸为她构筑的防线之前,深深吐了口气。
青影峰上一战,她于气尽力竭之际挥出了习武以来最张狂、也是最破釜沉舟的一刀。自那之后,流风的招式在她脑中便像脱胎换骨了似的,“无形无意、自在无常”,李予念给她的八字总诀隐隐自脑海中浮现,落在手上,便合为与原先形似却不神似的流风之刀。
无形、无意,因自在而无常。
心如刀走,刀随心动。
林乐乐厉叱一声,推出长刀。
刃光如潮水、如层云、如扑面不绝的猎猎长风,短刃挥就的长蛇一瞬昂头怒目,却随即便被席卷进刀锋的浪潮之中。忘川低呼一声,七八般变招、仍是收不住惊飞乱颤的丝线,两柄匕首锵铛作响,近乎是同时脱手飞出。
而颤动的细线在刀风裹挟之下再维持不住细而有力的灵动变换,嚓嚓两声金铁穿木的微声,匕首已插入上方的房梁之中。
余劲未消,他的手臂仍在微微颤抖。
而长刀收发却从容流畅,刀锋一转、便收回了磅礴无双的劲力。银刃流水般自忘川的脖颈上淌过,刀尖轻描淡写地一挑,那块覆面的黑布立时与主人作了告别。
林乐乐将黑布抖下长刀,唇角微勾:“忘川大人,承让。”
忘川面色苍白,浑身发颤:“……你竟又进益了,这么短的时间……”
他面容瘦削,唇上没有半分血色,纯然是寻常人家内敛安静的年轻人面貌。只是眼下不知受了什么惊吓,狭长双眼全被茫然无措盛满,林乐乐皱了皱眉,试探性地喊他:“喂,我没要杀你——”
忘川猛地抬头瞪着她,眼中竟闪出恨毒的血色来:“我们都要死了!蠢货!”
林乐乐奇道:“为什么?”
她话音未落,江茸已先一步急喊道:“闪开!”
温软的身躯骤然扑来,林乐乐尚未回神,便被江茸扑得连退了数步。箭矢破空的厉声一闪而过,林乐乐缓缓瞪大了眼——一支长箭正插在墙边,羽杆犹自不断颤抖。
若非江茸方才将她推开,此刻这支长箭,洞穿的便是她林乐乐的头颅。
忘川冷冷道:“这就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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