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阳道长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又对柳柒打了个稽首，这才转身离去。
一直等他走远了。
柳柒才无语地甩了甩自己的袖子，低声啐了一句：
“装模作样，心思都写在脸上了，这逼样也配修道？”
黄三立刻凑过来，同仇敌忾地附和：
“就是！妈个屌毛，说话阴阳怪气的，人眼看狗低的东西！”
柳柒：“？？？”
两人不再停留，转身并肩走出了三清殿。
刚一踏出殿门。
广场上那几个悬挂在高处的喇叭里。
就传来了玄阳的声音：
“诸位十方缘主，福生无量天尊！吉时将至，贫道在此谨代表青云观，通告诸位一个好消息！”
喇叭声成功吸引了广场上所有香客的注意。
嘈杂的人声瞬间低了下去。
“我青云观主持，李掌门，将于今日酉时正点，也就是下午五点整，在此主殿广场亲自主持开坛祈福大典！祈愿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亦为在场诸位缘主消灾解厄，广增福慧！”
玄阳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
“此乃难得之法缘，往来信众，无论是否在本观皈依，皆可参与，共沾法喜，同沐神恩！请诸位相互转告，莫要错失良机！”
广播重复了两遍。
人群先是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
脸上大多带着期待和兴奋。
“听到了吗？李掌门要亲自开坛祈福！”
“哎呀，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天这趟来值了！”
“快快，找个好位置，离法坛近点，沾的仙气更足！”
香客们一边热烈地讨论着。
一边开始自发地向主殿前方的空旷地带汇聚，表情激动。
柳柒站在殿门口的台阶上，看着下方开始骚动的人群。
然后掏出手机，按亮屏幕看了看时间。
16:31。
距离那个“酉时正点”还有不到半个小时。
他收起手机。
对身旁正踮着脚尖、伸着脖子往主殿前方张望的黄三说道：
“时间差不多了。三爷，你要不先去主殿门口那边占个位置。”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不太好意思的神情：
“我先去上个厕所。你占好位置等我，我马上就来。”
黄三无语的瞥了他一眼：
“懒驴上磨屎尿多。抓紧时间昂！”
说完。
她哧溜一下钻进了前方开始聚集的人潮之中，左拐右绕，迅速向主殿门口的方向挤去。
柳柒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即转身。
朝着广场侧面指示牌上标注的厕所方向，不紧不慢地走去。
…………
柳柒站在小便池前抖了抖。
随后拉好裤子拉链。
走到洗手池前拧开水龙头，慢条斯理地冲洗着手。
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墙上那块镜子。
正当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准备转身离开时。
厕所门口的光线一暗，两个人并肩走了进来。
走廊不算宽敞。
柳柒下意识地侧身让了让，准备从他们旁边过去。
然而。
就在与其中一人擦肩而过时。
柳柒觉得那人有点眼熟。
他脚步一顿
这不是精神病院那个工作人员吗？
他来这干嘛？他也信道？
不应该啊。
那他昨天在自家道观怎么一点敬畏心都没有？
柳柒停下脚步，冲着那个男人的背影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呦，这么巧啊？你也来尿啊？”
那男人被他这一喊，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停下脚步，有些迟疑地回过头。
当他看清是柳柒时，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慌乱，随即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男人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哎？这不是小道长吗？您怎么今天也来青云观啦？”
他旁边的同伴是个瘦高个。
这B人眼神闪烁。
飞快地瞥了柳柒一眼就低下了头，双手有些不自然地插在裤兜里。
柳柒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随口回道：
“这不听说青云观热闹，过来看看，算是行业内部交流学习一下。”
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实则仔细地扫过这两人。
两人都是普通的夹克和长裤，打扮得和普通香客没什么两样。
男人闻言，干笑了两声，连连点头：
“啊，学到老活到老嘛……”
柳柒像是没看出他的不自在，扬了扬下巴：
“行，那你先忙，我去外面等我朋友，先走了啊。”
“好的好的，道长您慢走。”
男人明显松了口气，忙不迭地挥手。
柳柒不再多言。
转身就走出了厕所大门，脚步轻松自然。
然而。
就在踏出厕所门的一瞬间。
柳柒脸上的随意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起来。
他没有走远，迅速压低身体，悄无声息地贴着厕所外墙的墙根移动。
挪到了厕所窗户下方，屏住呼吸，仔细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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