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几天还只是追着大鹅跑,吓得那几只平日里在村里横着走的霸主扑棱着翅膀仓皇逃窜。没过几天,就开始撵得村里的土狗见到他俩的影子就夹着尾巴绕道走——真真是“狗见了都躲”。爬树掏鸟窝,下河摸小鱼,在晒谷场上打滚,弄得浑身是泥,小脸脏得像花猫。曲婉婷和董蔓婧一开始还试图管教,后来见苏老爷子乐呵呵地看着,连说“男孩子皮实点好”,苏浅浅也笑着劝“随他们去吧,难得开心”,也就索性放了手,由着他们野去了。
苏柔和褚秀秀也仿佛卸下了在京城的拘谨,跟着苏浅浅去溪边浣衣,去田间识五谷,呼吸着自由的空气。苏睦宁则安静许多,要么陪着祖父读书,要么向苏杭请教医术,享受着难得的静谧。
落明霞看着孩子们无忧无虑的笑脸,看着妯娌们轻松惬意的模样,看着苏云卸下公务陪在她身边,眉宇间的郁气似乎也被这乡间的清风吹散了些许。她偶尔也会露出真心的笑容,尤其是在看到苏云山和苏云野为了抢一个竹蜻蜓而摔作一团时。
一日午后,阳光暖融融的。落明霞独自坐在院中的桂花树下做着针线,看着在树下打盹的花猫,神情又不自觉地有些恍惚。
许宁宁端着一碟刚蒸好的桂花糕走了过来,轻轻放在石桌上。“五嫂,尝尝看,我跟着嬷嬷学的,不知合不合口味。”
落明霞回过神,忙笑道:“六弟妹手真巧,闻着就香。”
许宁宁在她身旁坐下,看着她手中缝制的小衣裳,针脚细密,样式却是给婴孩的。她心中微酸,犹豫片刻,轻声开口:“五嫂,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落明霞手中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她。
许宁宁斟酌着词句,声音软糯却真诚:“我娘家是商户,见识或许不如五嫂广阔。但我从小跟着父亲耳濡目染,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明白一个道理——这人呐,就像做生意,有时投入了本钱,却未必能立刻见到收益,甚至可能血本无归。但若因此就守着空仓,不再经营,那才是真的什么都没了。”
她握住落明霞微凉的手,继续道:“我瞧五哥待你,是真心实意,满心满眼都是你。苏家上下,也从无人因……因孩子的事对你有半分不满。五嫂,你拥有的,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真情实意。子嗣是锦上添花,可若因为这‘花’暂时未开,就连‘锦’都不要了,日日忧思,岂不是辜负了眼前这片大好锦绣?”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娇憨又通透的笑容:“我娘常说,女人家的心气顺了,身子骨才能好。这清溪村山好水好,五嫂何不放开胸怀,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清闲?说不定啊,心情好了,那盼着的‘花’不经意间就开了呢?”
落明霞怔怔地听着,许宁宁的话不像大道理,却像一股温润的溪流,缓缓淌过她干涸的心田。是啊,她一直沉浸在无子的自责和遗憾中,却忽略了身边苏云毫无保留的爱,忽略了苏家给予她的温暖和尊重。她紧紧抓着那份缺失,反而让自己和身边关心她的人都透不过气来。
泪水无声滑落,但这一次,不再是苦涩和绝望,而是一种释然和触动。她反手握紧许宁宁的手,声音哽咽:“谢谢你,六弟妹……你说得对,是我想左了……”
许宁宁见她落泪,有些慌,连忙拿帕子给她擦拭:“五嫂快别哭,是我多嘴了……”
“不,”落明霞摇摇头,露出一抹带着泪光的、却比以往轻松许多的笑容,“你说得对,是我该……换个活法了。”
这时,苏浅浅端着一盘刚摘的脆枣走了过来,恰好看到这一幕。她将枣子放下,坐在另一边,轻轻揽住落明霞的肩膀,没有多问,只是柔声道:“五嫂,你看这桂花,开得正好。香气不浓烈,却能飘得很远,沁人心脾。日子还长着呢,咱们慢慢过。”
落明霞靠在苏浅浅肩头,感受着妯娌小姑给予的温暖,看着院子里追逐打闹的孩子,听着远处苏云和苏景等人爽朗的笑声,心中那块坚冰,在这清溪村的秋阳下,终于开始真正地、缓慢地消融。
她或许依然会为没有孩子而遗憾,但她不会再让这份遗憾,吞噬掉她生命中其他的美好。家族的温暖,夫君的深情,妯娌的关怀,这乡下的宁静……这些,同样是她宝贵的拥有。
夕阳西下,将苏家老宅笼罩在一片温暖的金色之中。炊烟袅袅升起,混合着饭菜的香气和桂花的甜香,弥漫在空气里。一大家子人围坐在大大的圆桌旁,笑语喧阗,其乐融融。苏云悄悄在桌下握住落明霞的手,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都有了新的光彩。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彻底沉入西山,墨蓝色的天幕上,星子渐次亮起,一轮皎洁的明月缓缓爬上中天,清辉遍洒,将苏家老宅的院落照得如同蒙上一层柔光薄纱。
晚膳的热闹喧嚣已然散去,仆从们手脚麻利地收拾了碗筷,搬来了竹椅、藤榻,摆在院中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下。一家人围坐,享受着这难得团聚、无忧无虑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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