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乐瑜是被冻醒的。
知青点的土炕硬得像块铁板,被子薄得透光,她缩成一团,鼻尖还是冻得发红。窗外的鸡刚叫头遍,隔壁屋就传来林俏压低的怒吼:“王建设你再踹我被子,信不信我把你扔去喂猪!”
紧接着是王建设讨饶的声音:“媳妇我错了,这炕太窄了嘛……”
温乐瑜蜷着脚往炕里挪了挪,忽然触到一片温热。王建军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侧身对着她,手臂虚虚环着,像道无形的屏障。他的军大衣盖在两人中间,带着淡淡的樟脑味,是临走前张桂兰硬塞给他的,说“乐瑜身子弱,给她挡挡寒”。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往她这边靠了靠,军大衣往她身上又拉了拉,“再睡会儿,离上工还早。”
温乐瑜把脸埋进大衣领里,闻着那股让她安心的味道,眼皮却再也闭不上。她们来知青点已经三天了。前几日公社突然通知,要抽调知青去邻县支援秋收,名单上赫然有她和林俏的名字。王建军二话不说请了假跟着来,王建设更是拍着胸脯说“我媳妇去哪我去哪”,倒把带队的干事唬得一愣一愣的。
“不知道今天要割多少亩……”她小声嘟囔,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炕席的缝隙。书里写过知青点的“秋收劫”,原主就是在抢收大豆时被镰刀割伤了腿,感染发炎没药治,最后……
“别怕。”王建军的手掌轻轻覆在她手背上,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冰凉的指尖,“镰刀我替你磨利了,钝刀子才容易伤人。再说有我呢,我多割点,你在旁边捆豆秆就行。”
他说话时气息拂过她的额角,温乐瑜忽然想起昨天傍晚,他蹲在灶台后给她烤土豆,火苗映着他专注的侧脸,把土豆皮烤得焦脆,却小心翼翼地剥掉皮才递过来,怕烫着她。
正想着,林俏“哐当”一声踹开了门,头发乱糟糟的,手里攥着把镰刀:“乐瑜快起来!今天要去割大豆,王建设说那边的豆秆比他人还高!”她身后跟着的王建设一脸无辜,手里还拎着两个窝窝头,“媳妇你听我说,那豆秆是高,但结的豆荚多啊……”
“多有什么用?扎得人胳膊疼!”林俏瞪了他一眼,转而看向温乐瑜,眼睛一亮,“哎?你俩盖一床大衣?王建军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不知道给乐瑜多找床被子?”
王建军面不改色地收回手,起身叠被子:“她怕冷,大衣厚实。”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个布包,“娘给你缝的护膝,戴上。”
布包里是双厚厚的棉护膝,针脚密密实实,还绣着几朵歪歪扭扭的棉花。温乐瑜知道,这是张桂兰熬了三个晚上才做好的,临走时塞给王建军,反复叮嘱“别让乐瑜冻着膝盖”。她眼眶一热,低头往腿上套护膝,却被林俏一把拉住。
“你看我这个!”林俏得意地掀起裤腿,露出双崭新的军绿色护膝,“王建设跟炊事班老李换的,说是军用品,防刺!”
王建设立刻凑过来,献宝似的补充:“这护膝里有钢板,别说豆秆,就是石头子儿也扎不透!我媳妇厉害吧?昨天割麦子,她一人顶俩!”
温乐瑜看着林俏膝盖上那略显笨重的护膝,再看看自己腿上带着体温的棉护膝,忽然觉得心里某个角落被填得满满的。书里说的“恶毒婆婆”,此刻正用她的方式疼着她;书里说的“冤家丈夫”,正把她护在身后,连镰刀都要替她磨得恰到好处。
吃过早饭,一行人跟着大部队往豆田去。秋阳刚爬过地头的白杨树,把豆秆的影子拉得老长。带队的赵干事拿着名册点完名,指着最远处的地块说:“那片豆子就交给你们四个了,天黑前必须割完!”
温乐瑜一看就傻了眼。那片豆田望不到边,豆秆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确实比王建设还高,叶片边缘带着细小的尖刺,看着就扎人。她刚握紧镰刀,王建军已经走过去,利落地割下一把豆秆,捆成扎实的一捆:“你别碰镰刀,就把我割下来的捆好就行。”
林俏却已经撸起袖子冲了进去,镰刀挥得虎虎生风:“王建设!跟我比谁割得快!”
“来就来!”王建设也不含糊,紧随其后。两人在豆秆地里穿梭,竟真像两只灵活的豹子,很快就割出一片空地。
温乐瑜蹲在地上捆豆秆,手指被豆荚边缘的细毛蹭得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王建军立刻回头:“过敏了?”他快步走回来,从口袋里掏出块手帕,往她鼻尖上擦了擦,“别用手碰,越碰越痒。”
他的动作自然又熟练,仿佛做过千百遍。温乐瑜想起刚嫁过来时,她总爱过敏,每次都是他笨拙地找来止痒药膏,小心翼翼地给她抹在患处,后来竟记得比她自己还清楚,兜里总备着手帕和药膏。
“我没事……”她小声说,看着他转身又钻进豆秆地,军绿色的背影在金黄的豆海里时隐时现,心里那点对“秋收劫”的恐惧,竟悄悄散了。
中午歇脚时,林俏抱着个军用水壶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乐瑜,我刚才听见赵干事跟人说,晚上要抽查行李,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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