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晦气”
“遇到几条野狗害得我连物资都没囤够就出镇了”
凌笃玉只觉太倒霉!
从狗洞出了白山镇。
一路往西,前往崎县的这条路,已非“艰难”二字可以形容。
偶尔在路边歇息的时候凌笃玉看到了路边散落着被剔刮得干干净净的人骨,白骨森然,在火辣辣的阳光下刺眼得骇人。
这世道怎么就成这样了?
“这人还能叫做人吗?”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凌笃玉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压下喉咙口的酸水,只是握刀的手更紧了些。
行走的路上尽可能地避开大股流民,留着体力多赶点路才是最重要的。
沿途那些流民浑浊麻木疯狂的眼神,比荒原上的野狗更令人心悸。
灵泉空间里储存的食物和那珍贵的泉水是凌笃玉最后的依仗,支撑着她有些透支的体力,也让她保持着清醒,不至于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为了早点赶到崎县补给食物,白天黑夜都忙着赶路,有灵泉滋养的凌笃玉也有些吃不消了。
这日傍晚,凌笃玉在一个背风的小土坡下暂歇,左右观察确定无人,从空间取出了小半块干硬的块茎,就着灵泉水小口小口地费力吞咽。
“呜呜呜….”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哭泣声随风飘来。
她瞬间警觉,像一只受惊的狸猫般蜷缩起身子,握紧柴刀,悄无声息地循着声音摸去。
坡后景象,令凌笃玉呼吸一滞。
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瘦得完全脱了形的短发小女孩,正趴在一具早已僵硬散发臭味的妇女尸体上。
小女孩的哭声早已嘶哑干涸,只剩下喉咙里挤出的破碎般的呜咽,
小脸蛋因为长时间哭泣肿的像个包子。
头发枯黄如乱草,小小的身躯裹在破烂不堪的布片里,一双光着的小脚丫黑乎乎布满伤痕,鞋子早已不知去向。。。
看着这个场景,凌笃玉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揪心的疼。
因为这场景,触动了这具身体原主记忆深处最痛苦的弦…曾几何时,那个叫“凌笃玉”的小姑娘,也经历过同样的绝望无助。
她沉默着,一步步走过去。
轻微的脚步声惊动了小女孩。
小女孩惊恐地抬起脏兮兮的小脸,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她想后退,却因虚弱直接瘫软在地,只能瑟瑟发抖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凌笃玉停下脚步。
她没有靠近,只是沉默地从空间里取出那剩下小半块她准备继续吃的烤块茎,又拿出小瓦罐兑了少许灵泉水的清水,(清水是在沙漠取的河里的水用草木灰过滤的)轻轻放在两人之间的地上,然后缓缓后退了七八步,微微点了头,以示无害。
小女孩警惕的目光在凌笃玉和地上的食物之间急速移动,生存的本能最终战胜了恐惧。
她猛地扑过去,抓起块茎就疯狂地往嘴里塞,干涸的喉咙无法顺利吞咽,噎得她直翻白眼,她又慌忙抱起小瓦罐,贪婪地灌着水。
“真好吃!”
“我已经好久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吃了食物喝了水小女孩恢复了一丝力气,怯生生地抬头,声音细若蚊蚋:
“谢谢……姐姐……我叫华娟娟……我娘……她睡着了……”
说着,眼泪再次无声滑落,冲开脸上的污渍,留下两道清晰的泪痕。
凌笃玉喉咙发紧,沉默了片刻,才哑声问道:
“你还有其他家人吗?”
华娟娟用力摇头,眼泪掉得更凶:
“没了……都没了……爹饿死了……奶奶病死了……娘……娘也睡着了叫不醒了……”
巨大的悲恸和茫然笼罩着这个小小的孩子。
凌笃玉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她自己都前路茫茫,生死未卜,如同泥菩萨过江,如何再负担另一个生命的重量?
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离开。
可是,看着那双盛满泪水绝望又依恋地望着自己的大眼睛,她的脚就像被钉在了地上。
将这小小的孩子独自留在这荒郊野外,这与直接杀了她有何异?
最终,心底那一点点未曾泯灭的柔软与善念占据了上风。
走上前,伸出同样沾满风尘却还算温暖的手,凌笃玉拉住了华娟娟的小手说:
“跟着我。乖一点,不许哭闹,能不能活下去,看你自己的造化。”
“呜呜呜…”
“谢谢姐姐….我会听话…不要丢下我….”
华娟娟仿佛在无尽黑暗中抓住了一根唯一的浮木,用尽了全身力气紧紧回握住凌笃玉的手,小脑袋用力的点下头。
自此,孤独的逃亡路上多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带着孩子,行动变得极其缓慢和不便。
凌笃玉将食物和水分出极少的一部分给她,主要就是普通的块茎和清水,只有在华娟娟虚弱得快要撑不住时,才在水中掺入一丝丝灵泉水,为她吊住性命。
凌笃玉不能暴露灵泉水的秘密,任何人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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