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下旬的湘南,暑气已悄悄漫进芙绒镇剧组的片场。
临时搭建的民国街巷里,青石板路被正午的太阳晒得发烫,道具组的师傅正蹲在墙角,用砂纸细细打磨一辆旧黄包车上的木纹,场记姑娘攥着卷边的剧本,在树荫下核对下午的拍摄场次。
刘小庆靠在斑驳的砖墙边,指尖捻着戏服领口的盘扣,声音压得极低:“江闻,这几天咱们收敛些,我总怕老陈知道。”
江闻刚从化妆间出来,身上还穿着戏里的粗布短褂,闻言往墙上一靠,扯着嘴角笑:“知道就知道,他还敢拿刀砍我?你看他那怂样,就我这身板,能让他跪下来哭喊求饶,信不信?” 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惹得刘小庆白了他一眼。
“呸,就你能耐。” 刘小庆嘴上嫌弃,眼底却藏着点笑意,她很满意江闻日夜操劳的表现
江闻见她不气了,凑过去压低声音:“对了,你拍的那版《红楼梦》,自己还没看过吧?”
“哪有时间看。” 刘小庆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划着砖墙,“从《红楼梦》剧组杀青,我连家都没回,直接拎着箱子就来芙绒镇了,连黛玉葬花的镜头都没来得及看回放。”
“那正好,咱今天下午去市区看看?” 江闻眼睛一亮,“听说那导演李默然才 17 岁,被人叫天才导演,拍出来的东西比谢金导演还厉害。”
刘小庆有些心动,她拍《红楼梦》时,李默然虽年轻,却总在现场拿着剧本琢磨,哪个镜头该用特写,哪个情绪该压着演,说得头头是道,只是她当时没多想,只当是年轻导演较真。
“我不信。”
冷不丁的一句话从身后传来,江闻和刘小庆同时回头,只见谢金导演站在不远处,手里捏着本卷了边的《红楼梦》,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反射着阳光。
谢金是圈内有名的文化人,不仅导戏有章法,对历史典故更是熟稔,平时在剧组话不多,却总带着股审视的劲儿。
“谢导?” 江闻愣了愣,随即笑道,“您也听说这电影了?要不咱一起去看看?反正下午没咱们的戏。”
谢金合上书,指尖在封面上敲了敲:“正好,我倒要看看,17 岁的天才导演,能把《红楼梦》拍出什么花样。”
三人挤在剧组的旧吉普车里,往市区赶。
车窗外的风景慢慢从田野变成街巷,自行车流在柏油路上穿梭,国营商店的红色招牌在阳光下格外显眼,卖冰棍的小贩推着自行车,铃铛声叮当作响。
一个小时后,三人到了市区的新华电影院。
门口贴着《红楼梦》的海报,黛玉穿着素白的衣裳,蹲在桃花树下,指尖捻着一片落花,眼神里满是愁绪。
宝玉站在不远处,眉头微蹙,像是有说不尽的心事。
买票时,江闻还跟售票员打趣:“这电影好看不?听说导演才 17 岁。”
售票员笑着摇头:“年轻人看得多,说看不懂,但又觉得心里堵得慌。”
进了放映厅,昏暗的光影里,观众大多是年轻人,还有几个戴着老花镜的老人,手里捧着线装的《红楼梦》。
影片开场,镜头慢慢扫过大观园的朱红大门,门环上的铜绿在光影里格外清晰,背景音乐是一段舒缓的古筝,却带着点说不出的悲凉。
江闻起初还漫不经心,嚼着瓜子靠在椅背上,可看着看着,就不自觉坐直了身子。
当黛玉葬花的镜头出现时,李默然没用全景,反而用特写对准了黛玉的手 —— 纤细的手指抚过落花,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土,背景里的天空是灰蒙蒙的,连风都像是带着哭腔。
“这镜头……” 江闻小声嘀咕,手里的瓜子壳忘了扔。
刘小庆看着银幕上的自己,心跳忽然快了几分。
那是宝钗劝宝玉读圣贤书的戏份,她记得当时李默然让她少说话,多靠眼神传递情绪 —— 她垂眸时眼底的无奈,抬眼时强装的平静,连指尖攥紧帕子的小动作,都被镜头精准地捕捉到。
“原来他当时说的是这个意思……” 刘小庆小声喃喃,眼眶竟有点发热。
谢金自始至终都没说话,只是手里攥着支铅笔,在小本子上飞快地记着什么。
当镜头扫过辽东、济南、扬州、嘉定、江阴等等红色牌子时,他的笔尖顿了顿。
当宝玉最后化为一块玉飞走,镜头里闪过一面残破的明黄色旗帜,旗帜上模糊的 “明” 字一闪而过时,他轻轻皱了皱眉。
两个小时后,灯光亮起,观众们还坐在座位上没动,有人小声讨论着 “黛玉死的时候,那背景音乐是不是《广陵散》”,有人捧着书念叨 “怎么跟曹雪芹写的不一样”。
江闻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语气里满是震惊:“这真的是李默然自己导的?没找人帮忙?”
“我全程参演,还能骗你?” 刘小庆白了他一眼,从包里掏出一张片场照片,“你看,这是他给我讲戏时拍的,连宝钗的发髻该歪多少度,他都要亲自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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