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的午后,省电影公司的收发室里满是燥热。
三个穿着藏青中山装的工作人员围着一个铁皮箱子打转,箱角贴着的 “《红楼梦》拷贝?北影厂供” 标签还带着油墨的温度 —— 这是他们催了一个星期才等来的宝贝。
老周搓着手拆开封条,胶片卷在阳光下泛着淡紫色的光,他突然屏住呼吸:“可别磕着碰着,昨晚影院经理还来电话,说观众都把窗口围满了,问今天能不能加场。”
旁边的小李已经抓起电话往放映室跑:“王师傅,赶紧把机器预热上!我这就去排片表,今晚七点、10点各一场,明儿从早场开始排,间隙留十分钟够观众进场就行!”
收发室的玻璃窗被阳光晒得发烫,窗外已经有观众踮着脚往里面望,有人手里攥着皱巴巴的纸币,嘴里念叨着 “要是能买到头场就好了”,那股子急切劲儿,倒像是盼着什么稀世珍宝。
同一时间,北影厂的办公楼里,笑声正从二楼的会议室飘出来。
谢铁利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票房报表,指腹在 “105 万” 那串数字上反复摩挲,眼底的细纹里都透着笑意:“我这辈子拍了十几部片子,哪见过上映十天就破百万的?当初赵媛将李默然那小子的剧本抱来的时候,我还琢磨着,十七岁的孩子,能把《红楼梦》的架子搭起来就不错了,没成想……”
他话没说完,胡奇明就举着个搪瓷缸子凑过来,缸子上 “劳动模范” 的红漆都快磨掉了。
“你是没见校长给我打电话那阵仗,” 胡奇明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他说艺术学院的学生现在天天往影院跑,有的还带着笔记本记镜头,说李默然拍的黛玉葬花,镜头从花瓣飘落到泥土里,那过渡比教科书还清楚。还有人问能不能请李默然去开讲座,你说这小子,真是横空出世!”
谢铁利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卷胶片,对着光看了看:“我这几天把片子翻来覆去看了五遍,想学着他那画质调调色,可怎么弄都差口气。你看他拍荣国府的宴席,灯光暖得像真有饭菜香,可到了大观园的秋景,又冷得让人心里发紧。我们这些老骨头,真是跟不上了。”
会议室的门没关严,外面传来年轻职员讨论的声音,有人说要去买周末的票,有人说要把家里老人也带来看,那股子热闹劲儿,让整个北影厂都透着股久违的喜气 —— 毕竟这些年,他们拍的片子不是赔本就是没人看,哪有过这样的风光?
而办公楼另一头的编辑室里,汪硕正把一叠文稿摔在桌上,纸页散了一地。
“什么玩意儿,” 他低声骂了一句,弯腰捡纸的时候,眼角瞥见桌上放着的《红楼梦》电影海报 —— 李默然穿着件白衬衫,站在摄影机旁,嘴角带着点浅淡的笑意。
汪硕的眉头一下子皱紧了,手指在海报边缘掐出一道印子。
他讨厌李默然,没有缘由,就是讨厌。
“汪硕,发什么呆呢?” 马默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攥着两张电影票,晃了晃,“走啊,去看《红楼梦》,我朋友说比老版好看多了,晚场的,再不去就赶不上了。”
汪硕瞥了眼那两张票,票根上印着 “20:30 三号厅”,心里顿时窜起股火气:“看什么看?那小赤佬拍的能有什么好东西?媒体吹得天花乱坠,指不定是糊弄人的。”
“你这话说的,” 马默嘟走过来,把票往他桌上一放,“好歹是厂里的片子,你都没看怎么知道不好?我朋友是学摄影的,说里面的镜头调度绝了,再说了,现在想买票都难,我托人才弄到两张。”
汪硕盯着那两张票,心里纠结得很 —— 他是真不想给李默然凑这个热闹,可马默嘟的话又让他有点好奇,再者,要是真不好看,他还能找机会骂两句,出出心里的气。
“行,去就去,” 他抓起票,揣进兜里,“要是拍得烂,你可别拦着我。”
两人走出北影厂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路边的路灯亮着昏黄的光,偶尔有自行车骑过,叮铃铃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楚。
往影院去的路上,越走越热闹,不少人都是往影院方向去的,有情侣挽着手,有父母带着孩子,还有几个学生模样的人,手里拿着笔记本,一边走一边讨论。
“你看,我说人多吧,” 马默嘟指着影院门口,“那海报灯箱都亮着,李默然这名字现在可是真火。”
汪硕抬头看了眼海报,李默然的照片旁边,印着 “经典新编 震撼上映” 几个大字,心里又不舒服起来,没说话,径直往检票口走。
检票员接过票,撕了票根,笑着说:“两位运气好,最后排还有俩座,再晚来就没了。”
走进放映厅,里面黑压压的一片,只剩下最后一排的两个空位。两人猫着腰走过去,刚坐下,灯就灭了,银幕一下子亮起来。
开场的音乐缓缓响起,荣国府的大门在镜头里缓缓打开,红墙绿瓦,雕梁画栋,看得人眼睛都亮了 —— 汪硕心里暗了暗,不得不承认,这开场的镜头确实有点东西,比他之前拍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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