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想必就是林轩妹夫吧?”他故作恍然,语气温和得近乎刻意,“听闻前些时日不慎落水,受了些惊吓,身体可大好了?妹夫真是好福气啊,能得半夏妹妹这般贤惠能干的妻子,内外操持,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真是羡煞我等旁人。只是不知…妹夫如今在府中或是铺中,担任何等职司啊?也好为半夏妹妹分忧解劳,让她不至于如此辛劳才是。”
这番话,看似关怀备至,实则字字诛心,每一个字都在强调林轩“赘婿”的依附身份,将他钉死在“无能”、“吃软饭”的耻辱柱上,更是暗讽苏半夏嫁夫无能,只得自己辛苦支撑。
唰的一下,席间几乎所有或明或暗的目光,再次齐刷刷地聚焦于林轩身上。有鄙夷,有轻蔑,有同情,更多的是等着看好戏的玩味。
不等林轩本人有何反应,早已按捺不住的苏文博仿佛终于找到了在贺元礼面前表现价值的绝佳机会,立刻嗤笑一声,抢着开口。声音尖刻而响亮,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与鄙夷,唯恐有人听不见:
“他?贺兄您可真是太抬举他了!”苏文博甚至用手中的银筷虚指向林轩,仿佛在指点什么不堪入目的秽物,“就这么一个病秧子废物赘婿,除了混吃等死,他还能干什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整日里除了神神叨叨、说些没人听得懂的疯话,就是躺着等死!简直就是我们苏家白白养着的废人!多他一张嘴,就是多浪费一勺米粮!还分忧?他不给我堂姐添乱捅娄子,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他这话说得极其恶毒刻薄,声音在安静的宴厅里回荡,甚至压过了丝竹之声。席间顿时一片死寂,不少旁支族人面露尴尬之色,纷纷低头或移开视线,觉得苏文博此举实在过于失态跋扈,有失体统。
上位的苏永年假意咳嗽一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却并未出言真正制止儿子,眼中反而掠过一丝纵容与默许。
贺元礼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心中得意,脸上却故作惊讶地挑眉,摆出一副和事佬的姿态:“哦?文博兄此话未免…言之过重了吧?林轩妹夫或许只是大病初愈,身子尚且虚弱,还需静养段时日…”
他这看似打圆场,实则是火上浇油,进一步坐实了林轩“无用废人”的形象,并将“静养”无限期地等同于“无所事事”。
所有的目光,或同情,或嘲弄,或好奇,都紧紧聚集在林轩身上,等待着他的反应——预期中的羞愤难当、无地自容,或是懦弱不堪的沉默。
然而,林轩却似乎刚刚结束与一只异常顽固的猪蹄的斗争。闻言,他慢悠悠地抬起头,脸上还带着点与食物奋斗后的专注与茫然,仿佛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突然成为了这场宴席的焦点。
他眨了眨眼,目光先是掠过一脸得意洋洋、仿佛打了胜仗般的苏文博,又扫过看似关切、实则眼底藏笑的贺元礼,最后落在了自己面前那碟啃得干干净净的猪蹄上。
他咂咂嘴,仿佛经过了一番极其认真的思索与权衡,然后才一本正经地看向苏文博,开口道:“文博堂弟啊,你前面说的那些呢,兄长大度,不予置评。但这‘浪费米粮’四个字,为兄却是万万不能认的。”
【你个无脑的玩意,踢到我你可算是踢到棉花啦!】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都这种时候了,他不急着辩解“废物”的名头,反而揪住“浪费粮食”这种细枝末节?
只听林轩慢悠悠地继续道,表情严肃得像在论述什么重大哲学问题:“我每顿饭,必定吃得干干净净,碗碟如镜,颗粒归仓,汤水不剩。此乃珍惜农人辛勤劳作之美德,积极响应…呃,响应‘盘中餐皆辛苦’之古训!这怎能叫浪费呢?”
他指了指自己面前那异常洁净的骨碟和汤碗,“顶多算是…嗯,对食材的‘高效利用’与‘圆满终结’。文博堂弟你这指控,有失偏颇,为兄很是痛心啊。”
【浪费粮食?这锅老子可不背!干饭人的荣誉和职业道德不容玷污!】
林轩内心疯狂吐槽,【至于其他废话,Who cares?跟你们扯淡哪有啃猪腿香?】
“噗——”
席间不知是哪个年轻旁支子弟先没忍住,一下笑出了声,又赶紧死死捂住嘴,肩膀剧烈抖动。
这算哪门子回应?人家骂你是废物、是闲人、是累赘,你居然只一本正经地反驳“浪费粮食”这一点?还扯出什么“高效利用”、“圆满终结”这种闻所未闻的怪词?这思路也太清奇了!
苏文博被他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反应怼得一时语塞,张着嘴“你…你…”了半天,脸憋得通红,却愣是没想到该怎么把话接下去骂得更难听,仿佛一拳砸进了棉花堆里,郁闷得他想吐血。“你…你这是强词夺理!胡搅蛮缠!”
就在这时,苏半夏忽然淡淡地开口了。她的声音并不高昂,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冽:
“文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小姐,姑爷又摆烂了请大家收藏:(m.x33yq.org)小姐,姑爷又摆烂了33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