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内,秦老被萧箐箐的话拉回了现实。他看着气鼓鼓的萧箐箐,无奈地笑了笑,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抚平那叠手稿,语气温和却带着无比的郑重:
“箐箐丫头,莫要以貌取‘字’。字虽不工,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丑陋,但你要知道,这纸上所载的,乃是能活人性命、开创医学新境的无价之宝。与这里面蕴含的智慧相比,字迹的美丑,微不足道。”
萧箐箐吐了吐舌头,显然对秦老的话将信将疑,但看他如此郑重,也不好再吐槽。
秦老这才将目光重新转向萧湛,神情恢复了长者的沉稳,但眼中的亲切不减:“贤侄,你们远道而来,想必不只是为了看望我这个老头子吧?进屋说话。”
他将人领进厅房,示意三人都坐下,药童重新奉上热茶。
萧湛正襟危坐,神色一肃,抱拳道:“秦世伯明鉴。晚辈此次前来霖安,一是代父问安,二来,确是有紧要军务在身。”
“哦?军务?”秦老神色也认真起来。
“是。”萧湛点头,“边境虽暂无大战,但小规模冲突不断,军中将士伤病甚多。尤其是金疮药、止血散等疗伤药材,消耗巨大,且品质参差不齐。朝廷拨付时有延误,为保麾下儿郎性命,家父命晚辈自行寻找稳定、可靠的药材供应渠道。简而言之,是为我萧家军,寻一位可长期合作的‘军供药商’。”
他顿了顿,目光诚恳地看向秦老:“晚辈初来乍到,对霖安药行不甚了解。久闻世伯在此隐居,德高望重,对城中药铺了如指掌。故而冒昧前来,恳请世伯指点迷津,这霖安城中,哪家药铺最重信誉,药材品质最佳,可担此重任?”
秦老听完,沉吟片刻,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贤侄,依你之见,为军中药商,首重为何?是价格最低,还是规模最大?”
萧湛毫不犹豫地回答:“规模与价格固然重要,但绝非首要。晚辈以为,首重‘诚信’二字!药材品质必须上乘且稳定,供货需及时,药铺东家需有诚信,不与敌通,不在关键时刻卡我军队脖子。此乃关乎将士性命之事,不容有失!”
“说得好!”秦老抚掌赞叹,“震远兄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他放下茶杯,神色郑重地说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直言不讳了。依老夫之见,霖安城中,能符合贤侄所有要求,最值得托付的,非‘济世堂’莫属!”
“济世堂?”萧湛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目光微动,显然来之前也做过一些功课,“可是苏家旗下的那个济世堂?听闻近来与城中另一家大药行‘百草厅’颇多龃龉。”
“正是。”秦老点点头,“百草厅属贺家产业,规模确比济世堂大,财力也更雄厚。但贺家父子,为人做派,老夫实在不敢恭维。与他们合作,犹如与虎谋皮,老夫自是不推荐的。”
秦老顿了顿,开始细数济世堂的优势:“而济世堂则不同。首先,其现任东家苏半夏,虽是女子,但聪慧坚韧,对药材品质要求近乎苛刻,管理账目清晰,极重信誉。凡经她手的药材,必亲自查验,稍有瑕疵便退回,绝不以次充好。这份对药道的敬畏与坚持,在当今药商界实属难得。”
“女子做东家?”一旁的萧箐箐听到这里,大眼睛里瞬间闪烁起明亮的好奇与毫不掩饰的敬佩,“秦世伯,您说的是真的吗?一位女子,竟能掌管那么大一家药铺?她……她是怎么做到的?霖安城的那些老古板们,不会说闲话吗?会不会有很多人刁难她?”
她连珠炮似地发问,语气中充满了对这位素未谋面的苏半夏的兴趣。同为女子,她深知在这个世道,女子行商有多么不易,能得秦老如此推崇,那必定是位极其了不起的人物。
秦老捋须微笑,眼中带着欣赏:“箐箐姑娘问得好。苏丫头确实不易,但她凭的便是‘诚信’与‘能力’二字。她熟知药性,精通管理,待人宽厚,处事公允,久而久之,那些闲言碎语自然就少了。济世堂在她手上,口碑比其父在世时更胜一筹。”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深沉,“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济世堂有一位……奇人。便是刚才离去的那位年轻人,林轩。”
提到林轩,秦老的眼神再次焕发出光彩,赞誉之词毫不吝啬:“他虽只是苏家赘婿,平日里看似懒散不羁,常有些离经叛道之言,但于医道一途,其见识之广、理念之新、手段之奇,老夫行医一生,亦自愧不如!方才箐箐丫头你看到的那‘不堪入目’的字迹,所记录的,正是他提出的,足以改变外伤救治格局的惊世之法!萧家军所需的金疮止血、防治溃烂之药,若能得他点拨改进,效用必能倍增!此乃百草厅乃至天下任何药铺,都无法提供的独一无二之优势!”
萧箐箐听得美目圆睁,小嘴微张,心中的好奇如同被点燃的野火,越烧越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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