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菜市场渐渐褪去了早高峰的喧闹，卖菜的街坊开始收拾摊位，收废品的大爷推着三轮车 “收破烂嘞” 的吆喝声渐渐远去。
凌建国蹲在鱼摊前，小心翼翼地把铁盒里的零钱倒在泡沫箱上，硬币 “叮当” 作响，纸币被他按面额理得整整齐齐。
他沾了点唾沫，手指在零钱堆里扒拉着数了一遍，又数一遍，嘴角瞬间咧到耳根。
“扣除成本，一百、两百…… 正好两百块！”
说着就把钱重新塞进铁盒，铁盒盖 “咔嗒” 一声扣紧，他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鱼鳞，一把抱起婴儿车里的凌小渊，兴奋得差点把孩子举过头顶。
“小渊！今天赚了 200 块！爸带你去买玩具，随便挑！想买啥咱就买啥，爸今天大方！”
凌小渊被他晃得咯咯笑，小手抓住凌建国的工装衣领 。
幽核早就扫描完菜市场门口的玩具摊，电子音在意识里轻响：【检测到目标物品：蓝色会说话机器人（内置微型导电芯片，型号：HX-007，符合幽核修复所需的 “低纬度能量传导组件” 标准）；玩具摊摊主：中年男性，无不良记录，定价合理；建议引导凌建国购买该机器人，避免暴露真实需求。】
凌建国推着婴儿车，脚步轻快地往玩具摊走，还哼着跑调的《卖鱼歌》（自己瞎编的，歌词就两句。 “卖鱼咯，新鲜的鱼”）。
路过李斌的早点铺时，还得意地挥了挥手里的铁盒。
“斌子！今天赚了 200，带小渊买玩具去！”
李斌正收拾油锅，笑着打趣。
“老凌你可得悠着点，别把玩具砍成‘白菜价’，再让摊主哭了！”
玩具摊就摆在菜市场出口的大树下，五颜六色的玩具堆得像座小山：会 “嘎嘎” 叫的橡皮鸭、按一下就发光的陀螺、能拼装的塑料汽车……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玩具上，晃得人眼睛发亮。
摊主是个戴旧草帽的中年大叔，围裙上沾着各色颜料，手里正给一个小朋友拧玩具车的螺丝，见凌建国过来，笑着招呼：“大哥，给孩子买玩具啊？随便看，都是新款！”
凌小渊在婴儿车里伸着小胖手，直勾勾盯着角落里的蓝色机器人 —— 那机器人有半臂高，外壳是亮蓝色，眼睛是两颗圆溜溜的 LED 灯，胸口还印着个歪歪扭扭的 “超级英雄” 标志。
他挣扎着要下来，凌建国只好把他抱到地上，小家伙踉踉跄跄直奔机器人，小手拍了拍机器人的脑袋，机器人立刻发出奶声奶气的电子音：“你好呀！我是超级机器人！会跳舞还会讲故事哦！”
凌小渊眼睛亮得像星星，拽着凌建国的裤腿，仰着脑袋奶声奶气地喊。
“爸爸，买… 买… 买…”
凌建国蹲下来，摸了摸机器人的外壳，转头问摊主。
“老板，这机器人多少钱？看着挺不错的，我家娃挺喜欢。”
摊主放下手里的螺丝起子，擦了擦汗。
“大哥好眼光！这是刚到的新款，会说话、会跳舞，还能连接手机放儿歌，原价 200 块！看你也是同一个市场的，给你便宜点，180 怎么样？”
凌建国一听 “便宜”，眼睛瞬间亮了，突然摆出一副 “资深教育专家” 的架势 —— 清了清嗓子，还故意扶了扶不存在的眼镜，蹲下来凑到凌小渊耳边，声音大得连摊主都听得一清二楚。
“小渊你看好了！今天爸教你个本事，买东西就得会砍价，用最少的钱买最好的东西，这叫‘省钱小妙招’，以后你长大了用得上！”
说完，他猛地转头看向摊主，脸上瞬间堆起苦相，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语气也变得委屈巴巴：
“老板，你看我这卖鱼多不容易，早上五点就起来，风吹日晒的，一天才赚 200 块“
老板，这机器人能不能再便宜点？我家娃盼了好久了……”
“老板，我家就我爸有一点退休工资，我老婆也下岗了，买菜都得跟人砍半天价，一颗白菜都要挑最便宜的。家里一家老小还得我这点钱吃饭呢。”
他絮絮叨叨停不下来，从 “卖鱼辛苦” 说到 “家庭困难”，连昨天的细节都翻出来了：“昨天给鱼换水，水龙头坏了，溅得我浑身湿透，回家还感冒了，喝了三碗姜汤才好；我老婆下岗在家，买菜都得跟人砍半天价，一颗白菜都要挑最便宜的；这机器人我家娃盼了好久，要是太贵，我都舍不得买……”
摊主一开始还耐着性子听，后来越听越不对劲，手里的计算器按错了好几次，眼皮直跳，终于忍不住打断他。
“大哥！您这故事听得我都快哭了，可您倒是说啊，想砍到多少钱？我这小本生意，再便宜我真赔本了！”
凌建国被打断，愣了一下，好像才想起自己的目的，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笑得像个憨态可掬的大男孩。
“哦对！光顾着跟你说情况了，忘了说价格了！那…… 那 178 怎么样？就便宜 2 块钱，你看行不？要是实在不行，便宜 1 块钱也行，179 我也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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