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潮湿的空气像一层无形的、滑腻的苔藓,贪婪地吸附在斯莱特林地窖每一寸粗糙的玄武岩石壁上,渗透出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走廊深处,仅有的光源是墙壁上间隔遥远的、燃烧着幽绿色火焰的火把。
它们并非温暖的光源,更像是鬼魅的瞳孔,投射出微弱而阴森的光晕,将马库斯·弗林特那庞大却异常颓唐的身影,拉伸、扭曲,最终烙印在湿漉漉、反着幽光的地面上,如同一头被无形锁链束缚、蛰伏待毙的怪物。
他已经在塞西尔·布兰切特那扇紧闭的、厚实橡木门前站了多久?
五分钟?还是十分钟?
时间在这片死寂中失去了意义,如同凝滞的、散发着霉味的浓稠液体,缓慢得令人窒息。
脚下,古老地砖的冰冷穿透了薄薄的鞋底,如钢针般刺入脚心,但他浑然不觉。
刚才公共休息室里那些闪烁其词的议论、隐晦的暗示,像投入死水的石子,在他混沌的脑海中激起了一点浑浊的涟漪,给了他一丝模糊的、绝望中的思路。
况且! 一个念头猛地撞进脑海,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想起来了一件事!
粗壮的手指瞬间紧握成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死尸般的苍白,骨骼在皮肉下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咯咯”声,仿佛在对抗着某种勒紧灵魂的无形枷锁。
那条肌肉虬结的手臂,此刻却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汞。
它抬起,又颓然放下;放下,又挣扎着抬起。
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像是耗尽了他仅存的、源自愤怒的力气。
那扇门——那扇在幽绿火光下泛着冷硬金属光泽、雕刻着盘绕毒蛇的橡木门——此刻在他眼中,已不再是一扇门,而是一道冰冷、高耸、象征着无法逾越的屈辱壁垒。
“滴答…滴答…”
走廊深处传来的模糊滴水声,在这死寂中被无限放大,带着一种冷酷的规律性,精准地敲打在他早已绷紧如琴弦的神经上。
愤怒的余烬仍在胸腔深处灼烧,像滚烫的煤核,每一次心跳都泵出滚烫的岩浆,烧灼着他的理智。
然而,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无力感,正如同地窖里无处不在的寒气,丝丝缕缕地从脚底、从脊背、从每一个毛孔渗透进来,几乎要将他的血液连同怒火一同冻结。
他需要塞西尔……不,更确切地说,他需要的是塞西尔那深不可测、近乎诡异的魔药能力所能提供的、唯一的、渺茫的解决方案。
这个认知本身,就像一剂滚烫的、腐蚀性的毒药,灼烧着他的喉咙,翻搅着他的胃袋,让他几欲作呕。
他深深地、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贪婪,吸了一口地窖里混杂着陈年霉味、挥发性魔药残留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蛇蜕腥气的冰冷空气。
这口气息冰冷刺肺,却仿佛是他能汲取到的最后一点勇气。
然后,那只曾无数次在魁地奇赛场上挥舞球棒击碎游走球、曾轻易揪住对手衣领将人提起的、布满厚茧和伤疤的手,以一种与其魁梧体型极不相称的、近乎卑微的、小心翼翼的犹豫姿态,抬了起来。
指关节,带着微微的颤抖,轻轻叩击在冰冷坚硬、雕刻着细腻蛇鳞纹路的门板上。
“咚…咚咚。”
三声轻响,如同垂死之人的心跳,在这幽深寂静如同墓穴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又格外……软弱无力。
门轴发出一声拖长的、令人牙酸骨髓的“吱呀——”,如同墓穴开启,打破了走廊里凝滞如水的死寂。
门扉向内开启一道狭窄的缝隙,一股混杂着干燥草药、陈旧羊皮纸和某种难以名状的、带着金属感的苦涩魔药气息涌出,随之流泻而出的,还有门内昏黄、仿佛被油污浸染过的光线。
这光线在地窖幽绿森冷的背景上,硬生生切开一道格格不入的、暖色调的口子,却丝毫未能带来暖意。
塞西尔·布兰切特的身影出现在门框的阴影里。
他换上了一件深如墨汁、丝绒质地的居家袍,身形颀长,几乎与门后浓重的黑暗融为一体。
那张标志性的、带着永恒疏离感的苍白脸庞,在门内昏暗光线和走廊幽绿火把的双重映照下,一半沉入阴影,另一半则被勾勒出冷硬的线条,更显出一种非人的、大理石雕像般的冰冷。
他微微侧过头,深邃的灰眼睛如同两潭结了厚冰的死水,毫无波澜地落在门外这个庞大、局促、浑身散发着浓烈失败者气息的访客身上。
那目光,像无形的解剖刀。
“呃……那个……”
弗林特一撞上这双毫无温度的眼睛,胸腔里那点强撑的、虚张声势的怒火,瞬间就像被冰水浇透的炭火,“噗”地一声彻底熄灭,只留下呛人的白烟。
一股熟悉的、想要立刻转身、像丧家之犬般逃离此地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的脊椎,让他膝盖发软。
但残存的暴怒本能,以及那更深层、更绝望的、想要撕碎身上耻辱印记的渴望,像两根粗糙冰冷的铁链,死死缠住了他的脚踝,将他僵硬地钉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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