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雪”牌的名声，像是春风里疯长的野草，迅速蔓延到了寒渊州乃至周边州府的各个角落。
这背后，陈维功不可没。
他将从苏晚晴那里听来的、自己琢磨的现代商业手段，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玩出了花。
他不再满足于简单地卖货。
第一批高度酒出货时，他故意只放出了极少的量，还对前来采购的商贩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不是兄弟我不给面子，实在是这酒酿造极难，用料苛刻，一个月也就出这么几坛，我们自己还得留点……”
物以稀为贵。
越是买不到，那些好酒之徒、需要送礼打点关系的人就越是心痒难耐。
“晴雪醉”的名头反而因此更响，价格在黑市上水涨船高。
这就是他捣鼓出来的“饥饿营销”。
他还搞起了“名人效应”。
精心挑选了几套带着淡雅香气的香皂和效果卓绝的伤药，让心腹伙计扮作游商，专门“偶遇”了几个势力颇大的部落首领和周边小城的实权人物，“无意间”展示其神奇。
没过多久，就传出某个以勇武着称的部落首领极为喜爱“晴雪醉”，宴客必用；某个城主夫人用了香皂后，皮肤光滑，爱不释手，连带着府里女眷竞相效仿。
这些消息经过陈维手下人有意识地散播，比什么广告都管用。“连XX首领/城主夫人都在用”，成了最好的口碑。
最绝的是他搞的“跨界联名”。
他找到寒渊州府一家颇有名气的布庄“锦云轩”，提出合作。
“掌柜的，您看，您这绸缎布料是顶好的，可这夏日将至，蚊虫滋生，若是能在售卖时，附赠一个我们‘晴雪’牌特制的驱虫药粉香囊，岂不是锦上添花？让客人买了布料，还能得个实惠，对您布庄的名声也有好处。”陈维说得天花乱坠。
锦云轩的掌柜起初还将信将疑，等试用过那驱虫药粉的效果后，立刻拍板同意。于是，“锦云轩”的布料搭配“晴雪”驱虫香囊，成了州府夫人小姐们的新宠。
陈维借此，不花一分钱租金，就把“晴雪”的牌子打进了高端消费圈。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晴雪”品牌彻底火了。
它不再仅仅是效果好，更成了一种身份和品味的象征。
大户人家以能用上“晴雪”香皂、喝上“晴雪醉”为荣；行走在外的商队、护卫，则千方百计想弄到“晴雪”伤药保命。
带来的直接效果就是，资金开始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涌入太阳谷。
陈维每次到访，携带的钱箱越来越沉，换回的物资也越来越多，品质更好。
营地中央那间充当临时库房的山洞里，堆积的粮食、布匹、铁料、药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
霍秀才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算盘打得噼啪响，再也不用心疼扫盲班多耗费的那点纸墨了。
萧珩看着陈维呈报上来的、写得越来越规范的账目，上面清晰地列着各项收支，以及拨给其他几个秘密据点的款项。
他沉默地看了许久，然后对等候在一旁的苏晚晴说：“这些钱，要用在刀刃上。练兵、筑墙、囤粮，一刻不能松。”
苏晚晴点点头，她看着账册上惊人的数字，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有钱，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
她想了想，补充道：“陈维那边，是不是也该多派些人手护卫？现在盯着‘晴雪’这块肥肉的人，恐怕不少。”
“已经安排了。”萧珩道，“萧猛挑了几个好手，混在商队里。”
两人站在库房门口，看着里面堆积如山的物资，都没有再说话。
外面是五千多人喧闹的生机，里面是支撑这生机的底气。
“陈维这小子，”苏晚晴忽然笑了笑，带着点不可思议，“脑袋瓜子确实好使。”
萧珩目光微动，看向她：“是你给他的东西好。”
没有苏晚晴提供的超越这个时代的产品和理念，陈维再有商业头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苏晚晴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没再说什么。
她只是觉得，这条艰难的路上，能赚钱，能养活这么多人，还能悄无声息地积蓄力量，感觉……还不坏。
“晴雪”之名，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在这片混乱的土地上，悄然覆盖，带来清凉与生机，也带来了足以撼动未来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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