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的剑还沾着晨露,就被苏晚卿拽着往密室跑。昨夜那几个幽冥阁的活口折腾到后半夜,最终还是咬碎了牙里的毒囊,只从领头的靴底搜出半张揉烂的羊皮纸,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庙。
“你看这鬼画符,像不像城外那座塌了一半的土地庙?” 苏晚卿把羊皮纸拍在桌上,指尖戳着画里的歪脖子树,“我去年去给阿阮求姻缘签,就见着棵长得跟被雷劈过似的老槐树。”
沈砚刚沏的茶洒了半盏,盯着纸上突然浮现的朱砂印记直皱眉。那印记在阳光下慢慢晕开,竟和苏晚卿手腕的桃花胎记重合了三分。他突然按住她正要去摸印记的手:“这墨里掺了西域朱砂,遇热才显形。”
话刚落音,外院突然传来一阵环佩叮当。阿阮掀着帘子跑进来,手里捧着个描金漆盒,脸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小姐!长公主府的人送来的,说是给您的赔罪礼。”
苏晚卿把漆盒往桌上一扣,盒盖弹开时溅出半张地图。宣纸上用金线绣着山川河流,最显眼处绣着座寺庙,檐角还坠着颗珍珠,倒像是她去年求签的土地庙。
“赔罪?她前儿在宫宴上还说我簪子是假的呢。” 苏晚卿捏着珍珠转了半圈,突然 “呀” 一声,“这线脚里藏着字!”
沈砚取来放大镜 —— 那是他从西域商队淘来的稀罕物,镜片下果然显出几行西域文字。苏晚卿盯着其中两个符号,突然拍桌子:“这是‘钥匙’和‘碑’!合起来就是‘钥匙在碑后’!”
正说着,萧景行掀帘而入,手里还拎着串刚出炉的糖画:“听说有热闹不叫我?” 他瞥见桌上的地图,突然把糖画往嘴里一塞,“这庙我熟!上个月去收账,还见着庙墙根新挖了个洞,像是什么人想往地底下刨。”
苏晚卿抓起地图就往外跑,被沈砚一把拽住后领。他指了指她还没换的绣花鞋:“穿成这样去破庙?等着被蛇虫鼠蚁当点心?” 转身就叫阿阮取来两双登山靴,靴底还钉着防滑的铜钉。
三人赶到破庙时,日头刚过晌午。庙门早被风刮得只剩个门框,正中央的土地爷像缺了只胳膊,神像底座上布满新鲜的凿痕。苏晚卿绕到神龛后,果然见着块半埋在土里的石碑,碑上刻着的西域文被人凿去了大半。
“你看这碑缝,” 沈砚用剑鞘敲了敲碑侧,“像是被人动过手脚。” 话音刚落,就见苏晚卿抱着石碑使劲往后拽,裙角扫起的尘土呛得萧景行直咳嗽。
“别白费力气。” 萧景行从怀里摸出个小巧的罗盘,指针在碑前疯狂打转,“这底下有机关,得用特定的角度推。” 他突然按住苏晚卿的手往左侧转,“西域的机关都讲究星辰方位,这碑对应着北斗第七星。”
石碑 “咔嗒” 一声转了半圈,露出个黑黝黝的洞口。苏晚卿刚要探头,就被沈砚拽进怀里。他往洞里扔了块石子,听着回声皱眉:“底下是空的,大约两丈深。”
萧景行早摸出了绳索,还不忘调侃:“沈大世子这护妻姿势,比你练剑时标准多了。” 苏晚卿刚要反驳,就见沈砚解下腰间玉佩塞给她:“这是暖玉,揣着能防寒气。”
洞里比想象中宽敞,石壁上凿着盏盏油灯。沈砚用火折子点亮第一盏,整面墙的油灯竟依次亮起,照出墙上的壁画 —— 画里的女子抱着支玉簪,正往石碑后藏东西,眉眼竟和苏晚卿有七分像。
“这不是我娘吗?” 苏晚卿摸着壁画上的玉簪,突然发现画中女子的手腕有个桃花印记,“她也有胎记!”
沈砚突然指向石碑后的暗格。暗格里铺着块红绸,上面放着半块青铜令牌,令牌上的花纹正好能和苏晚卿的玉簪拼在一起。“看来长公主没安好心,” 他掂了掂令牌,“这玩意儿多半是打开更大麻烦的钥匙。”
萧景行突然吹了声口哨,指着洞口:“说麻烦麻烦到,外面来了队黑衣人,左手都缺根小指。” 苏晚卿摸出腰间的痒痒粉,冲沈砚眨眨眼:“刚好用得上新练的‘撒粉术’?”
沈砚把令牌塞进她怀里,剑 “噌” 地出鞘:“这次换我来当诱饵,你去背后找找有没有别的机关。” 他突然凑近她耳边,声音低得像情话,“记得用我教的剑法,别真把人踢废了。”
苏晚卿刚躲进暗格,就听见外面传来兵刃相接的脆响。她摸着暗格里的凹槽,突然想起玉簪上的花纹,忙将簪子插进凹槽转了半圈。只听 “轰隆” 一声,暗格后竟露出条通道,尽头隐约有微光闪烁。
“沈砚!萧大哥!这边有路!” 她探出头时,正见沈砚一脚踹飞个黑衣人,靴底还沾着她早上撒剩下的滑石粉。
萧景行拎着个活口跟过来,那人左手小指果然短了半截,被他用绳子捆得像粽子:“这小子说,阁主让他们来抢‘玲珑信物’,还说拿到就能找到西域秘宝。”
苏晚卿摸着怀里的令牌,突然笑出声:“看来咱们手里这半块,比我的小金库值钱多了。” 她拽着沈砚的袖子往通道里走,“走,看看长公主给咱们留了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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