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的指甲在搬家公司的收据上掐出了月牙形的印子。七月十四的风卷着纸钱灰从巷口滚进来,黏在她新买的白色帆布鞋上,像块洗不掉的污渍。搬家工人扛着最后一个蛇皮袋往楼上爬,褪色的蓝色工装后背洇出深色的汗渍,经过三楼转角时突然顿了顿,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咕哝声。
“咋了?”陈瑜追问。
工人没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铁架床的钢管在台阶上拖出刺耳的摩擦声。直到把东西撂在602门口,他才从裤兜里摸出皱巴巴的烟盒,抖出根烟叼在嘴里:“姑娘,这楼邪性。”
陈瑜正弯腰解蛇皮袋的绳结,闻言笑了笑:“老楼都这样,阴森森的。”
“不是阴森。”工人擦着额头的汗,眼睛往楼梯口瞟,“是真有东西。前阵子有个住五楼的老头,半夜听见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啥都没有,第二天就中风了。”他点烟的手在抖,火苗明明灭灭映着他眼底的惧意,“特别是这楼梯,晚上千万别数。”
陈瑜没接话。她掏钥匙开门时,余光瞥见三楼转角的墙面上,红漆写的“别数台阶”被人用指甲划得乱七八糟,像张哭花的脸。
602室的前任租客把房子腾得很干净,白墙上留着几个钉子眼,像未愈合的伤口。陈瑜打开行李箱,第一件拿出来的是母亲给的桃木挂件,用红绳系着挂在门后。阳光从老式木窗的缝隙钻进来,在地板上投出细长的光斑,尘埃在光柱里翻滚,倒显出几分安稳。
收拾到傍晚,她才发现这栋楼的诡异之处——没有邻居。整栋楼静得像座坟墓,听不到电视声,听不到炒菜声,甚至连窗外的鸟叫都没有。只有楼道里那盏声控灯,时不时会自己“滋啦”一声亮起来,又毫无征兆地熄灭。
天黑时,陈瑜拆开外卖盒,手机突然弹出一条陌生短信:“你住602?”
她皱了皱眉,以为是中介的消息,回了个“嗯”。
对方秒回:“别数台阶。”
陈瑜心里咯噔一下,猛地看向窗外。老式居民楼的楼间距很窄,对面楼房的窗户里亮着暖黄的灯,唯独六楼一片漆黑。她盯着那片黑暗看了几秒,突然发现窗玻璃上似乎贴着什么东西,像张人脸。
“啪嗒。”
客厅的灯灭了。
陈瑜的心跳瞬间提到嗓子眼。她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墙壁时,看见刚才还干净的白墙上,不知何时多了串湿漉漉的脚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沙发边。水印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隐约能看出是双赤足,脚趾蜷缩着,像是在害怕什么。
她退到门边想开灯,指尖刚碰到开关,楼下就传来脚步声。
“咚……”
很沉,像是有人穿着灌满水的胶鞋在走路,每一步都带着液体滴落的声音。
“咚……”
声音在五楼停了停,接着又往上爬。陈瑜的呼吸屏住了,她扒着猫眼往外看,楼道里的灯没亮,只能看见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那脚步声很慢,带着种黏滞的沉重,像是拖着什么东西在走。
“咚……”
已经到六楼楼梯口了。
陈瑜的后背抵在冰冷的门板上,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胸腔上。她看见猫眼的黑暗里,慢慢浮起一团白色的影子,长发垂到地上,随着脚步轻轻晃动。
脚步声停在了602门口。
陈瑜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看见那团白影在门外站了几秒,接着,一只手慢慢抬了起来,搭在了门把手上。
那是只女人的手,苍白浮肿,指甲缝里还沾着青苔。
“咔哒。”
门锁转了半圈。
陈瑜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明明记得自己反锁了门,可现在,那只手正在一点点转动锁芯。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流,滴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一片水渍。
就在门把手即将被完全转开的瞬间,楼下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有人打翻了什么东西。门外的脚步声顿了顿,接着又慢慢往下走,“咚……咚……”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一楼的方向。
陈瑜瘫坐在地上,后背的睡衣已经被冷汗浸透。她大口喘着气,过了足足十分钟,才敢颤抖着爬起来,重新锁好门,又搬了张椅子抵在门后。
客厅的灯不知何时自己亮了。暖黄的光线下,那串湿漉漉的脚印还在,只是尽头的沙发上,多了一摊水渍,正慢慢往地板缝里渗。
第二天一早,陈瑜就去了物业。老旧的物业办公室里弥漫着樟脑丸的味道,穿蓝布衫的大爷趴在桌上打盹,搪瓷杯里的茶渍结了层硬壳。
“大爷,我想问下,六楼是不是出过什么事?”陈瑜把声音放轻。
大爷猛地抬起头,老花镜滑到鼻尖上,露出浑浊的眼睛:“六楼?”他顿了顿,突然提高了音量,“哪来的六楼!这楼最高五层,上面是天台!”
陈瑜愣住了:“不可能啊,我明明住602……”
“你看错了吧。”大爷站起身,往门外走,“走,我带你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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