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裹着深秋的寒气,斜斜扎进筒子楼斑驳的墙皮。林深拖着行李箱站在302门口时,楼道里的声控灯恰好在他第三次跺脚后熄灭,只剩楼梯转角那扇破窗漏进的月光,在水泥地上洇出块惨白的水渍,像摊凝固的血。
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锁芯里传来细碎的摩擦声——不是金属碰撞,更像有人用指甲在里面慢慢刮擦。这栋楼是父亲留给他的遗产,打记事起就空着,墙面上糊的旧报纸泛黄发脆,风从窗缝钻进来时,报纸簌簌作响,像无数根头发丝在耳边扫过。
“咔嗒”一声,门开了。扑面而来的是混合着霉味与灰尘的气息,林深皱着眉按下墙上的开关,头顶的白炽灯闪烁几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灯丝在玻璃罩里投下扭曲的影子,像条蜷缩的蛇。房间不大,一室一厅的格局,家具上蒙着厚厚的白布,在昏暗的光线下隆起,像一个个跪着的人影。
他把行李箱拖进卧室,白布下的梳妆台轮廓清晰,镜子蒙着灰,却仍能隐约映出他身后的门——不知何时开了道缝,外面的黑暗像浓稠的墨汁,正顺着门缝往屋里渗。
“谁?”林深猛地回头,门缝里空空荡荡,只有楼道的风灌进来,卷起地上几张旧报纸。他走过去把门掩好,指尖触到门板时,那冰凉刺骨的触感顺着指缝爬上来,像摸到了一块冻了十年的铁块。
收拾到后半夜,林深累得瘫在沙发上。白布被扯下来堆在墙角,露出掉漆的茶几和缺了腿的木椅。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发出单调的“嗒嗒”声。就在他快要睡着时,客厅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有人从高处跳下来,震得地板都在发颤。
他瞬间清醒,抄起身边的扳手站起身。声音从厨房传来,那里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的霉味比客厅浓重十倍,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林深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门——
厨房的瓷砖地上积着层薄灰,角落里堆着几个空酒瓶,瓶身上凝结的水珠正缓缓滑落,在地上砸出细小的湿痕。他松了口气,正要转身,眼角的余光瞥见水槽里似乎有东西在动。走近了才发现,水槽里积着半槽浑浊的水,水面漂浮着几根长发,而水下,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正随着水波缓缓蠕动,像团泡发的海带。
林深的心跳骤然撞在喉咙口,他伸手去按厨房的灯,开关“啪嗒”响了两声,灯没亮,反倒是头顶的排风扇突然转起来,发出“呜呜”的怪响,吹得他后颈发凉。就在这时,水槽里的水突然剧烈翻涌,那些长发像活了一样从水里窜出来,缠上他的手腕,冰冷滑腻的触感顺着血管往心脏钻,让他头皮发麻。
“啊!”他猛地甩开手,后退时撞到身后的煤气罐,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再看水槽,水面已经恢复平静,长发消失了,只有浑浊的水在微微晃动,映出他惊惶失措的脸——可镜子里的他,嘴角似乎正往上翘,露出个诡异的笑。
这一晚林深没敢再睡,他坐在沙发上,抱着扳手睁到天亮。雨停了,晨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那些在黑暗中显得诡异的家具,此刻只是普通的旧物。他安慰自己是太累产生了幻觉,可手腕上那几道淡淡的红痕,像被指甲掐出来的,在阳光下泛着青紫色。
第二天下午,他请了个保洁来打扫。保洁阿姨是五十多岁的大妈,进门前围着屋子转了一圈,眉头皱得像拧在一起的抹布:“小伙子,这房子空了多少年?”
“大概十几年了吧。”林深说。
“难怪阴气这么重。”大妈从包里掏出个桃木挂件挂在门上,铜铃铛在风里轻轻晃,“我年轻时在这附近住过,302死过人,一个女的,跟男人吵架后上吊的。”
林深的心猛地一沉:“您说什么?”
“那女的死时穿着红裙子,都说穿红衣服自杀的人怨气重,会缠人。”大妈扫地的动作顿了顿,压低声音,“后来这楼里就不太平了,总有人说半夜听见女人哭,还有人说看到穿红衣服的影子在楼道飘,脚不沾地的那种。”
保洁阿姨走后,林深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手脚冰凉。他想起昨晚水槽里的长发,想起那扇自动打开的门,难道真有不干净的东西?
傍晚去超市买日用品,回来时发现302门口的地上多了摊水渍,形状像个女人的脚印,从楼梯口一直延伸到门口,边缘还沾着几根湿头发。他咽了口唾沫,打开门快步进去,反手锁门的瞬间,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像有人贴着他的耳朵呼气,带着股潮湿的霉味。
他猛地回头,客厅里什么都没有。但当他转过头时,眼角的余光瞥见沙发上多了件东西——一件红色的连衣裙,领口绣着朵褪色的牡丹,裙摆还在微微晃动,像是刚被人脱下。
林深吓得魂飞魄散,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声音都在发抖:“谁?谁在那里?”
连衣裙静静地躺在沙发上,没有回应。他壮着胆子走过去,用刀尖挑起连衣裙的一角,布料冰凉,指尖触到的地方黏糊糊的,凑近了闻,有股淡淡的血腥味,混着铁锈的气息。就在这时,房间里的灯突然灭了,黑暗瞬间吞噬一切,连窗外的月光都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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