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
萧彻站在书房那幅《寒梅图》前，声音里带着几分神秘。
沈清辞依言闭眼，感觉到他温热的手掌轻轻覆上她的双眼，另一只手牵引着她向前走了几步。
机关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中格外清晰。当她重新睁眼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根本不是想象中的狭小密室，而是一个堪比小型军机处的巨大空间。
三面墙上挂满了大靖疆域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标记标注着各方势力分布。
最令人震惊的是，正中央的沙盘上，京城的一街一巷都被精细地还原。
“这...”沈清辞一时语塞，只能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萧彻唇角微扬，走到沙盘前：“这里是翠微宫，”他的手指向一处模型，“这里是三皇兄的景阳宫，这里是叶昭容的永寿宫...”
随着他的指引，沈清辞看到沙盘上还有许多活动的小旗，分别标注着各位大臣的名字。
“这些是...”
“红色是我们的人，蓝色是三皇兄的人，黄色是中立派。”萧彻解释道，“每日都会有暗卫更新这些人的动向。”
沈清辞注意到沙盘边缘还摆着几本厚厚的名册。
她随手翻开一本，里面详细记录着朝中各位大臣的家族背景、仕途经历，甚至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殿下连这些都...”她难以置信地翻看着。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萧彻走到一个书架前，取下一卷文书，“这是三皇兄这些年的所有奏折副本，每一本我都仔细研究过。”
沈清辞接过文书，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萧彻的批注。
哪些是真心为国，哪些是结党营私，哪些是暗中试探...全都分析得清清楚楚。
“所以殿下早就知道三皇子有不臣之心？”
“从他第一次暗中接触边关将领时，我就知道了。”萧彻冷笑，“只是当时羽翼未丰，只能隐忍。”
他带着沈清辞走到密室深处，这里摆放着几个大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兵器铠甲，虽然样式普通，但材质都是上乘。
“这些是...”
“为北疆将士准备的。”萧彻轻抚着一件铠甲，“三皇兄克扣军饷，边关将士的装备多年未换。我暗中筹集资金，为他们更换装备。”
沈清辞心中震动。她原以为萧彻只是在朝中布局，没想到连军中的事都考虑得如此周全。
“殿下是如何做到的？这些装备要运往边关，不可能瞒过三皇子的眼线。”
萧彻微微一笑，在墙上按动机关，又一道暗门缓缓打开。门后是一条向下的阶梯，隐约能听到流水声。
“这是...”
“通往城外的密道。”萧彻解释道，“前朝留下的，知道的人不多。这些装备都是通过密道运出去的。”
沈清辞忽然想起之前在浣衣局发现的那条密道：“所以殿下早就知道宫中有密道？”
“不止宫中，”萧彻意味深长地说，“整个京城地下，都有这样的密道。这是当年太祖皇帝为防万一留下的后路。”
他带着沈清辞走下阶梯，果然看到一条可容两人并行的暗道，墙壁上还点着长明灯。
几个工匠正在忙碌地整理着装备，见到萧彻都恭敬行礼。
“这些都是楚离训练的人，”萧彻低声道，“绝对可靠。”
回到主密室，萧彻又打开一个暗格，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几枚虎符和令牌。
“这是...”沈清辞认出其中一枚是调动京畿大军的虎符。
“这些年来，我暗中掌控的兵力。”萧彻语气平静，“北疆三十万大军，过半将领都是我的人。江南七省的驻军，也都在掌控之中。”
沈清辞这才真正意识到萧彻的实力。原来他表面上是个闲散皇子，暗地里却已经掌控了足以颠覆朝局的力量。
“既然殿下有如此实力，为何还要隐忍？”
“因为时机未到。”萧彻走到沙盘前，指着皇城的位置，“我要的不是血流成河的政变，而是名正言顺的继位。”
他转身凝视着沈清辞：“更重要的是，我要为你父亲，为母妃，为所有含冤而死的人讨回公道，这需要证据，需要让天下人都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这番话让沈清辞心头一热。原来他一直记挂着为她父亲平反的事。
“殿下...”她声音微颤。
萧彻轻轻握住她的手：“等这一切结束，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沈毅将军是个英雄，他的女儿...”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眼中的情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就在这时，密室入口处传来三声轻轻的叩击声——这是楚离的暗号。
萧彻按下机关，楚离快步走进来，面色凝重：“殿下，刚得到消息，三皇子要在三日后动手。”
“三日后？”萧彻蹙眉，“不是定在下月初九吗？”
“计划有变。”楚离递上一封密信，“我们在三皇子府的眼线冒死送出的消息。他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要提前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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