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山玉的灼热与那古老气息的波动,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为牧云指明了方向,也引来了潜在的猎食者。
他心知必须速战速决,在后方追兵抵达前,探查清楚那能量源的底细。
他不再刻意隐匿身形,将速度提升到极限,青莲步法在泥泞与水洼间点出片片残影,循着守山玉的指引与玉简对那古老能量源的锁定,疾驰而去。
越是靠近,周围的雾气反而变得稀薄了些,但空间紊乱之感却愈发强烈。
玉简的感知中,那些扭曲闪烁的银色空间蛛网变得更加密集,甚至开始缓慢移动、变幻,如同活物。
牧云不得不将更多心神用于规避这些无形的陷阱,速度被迫放缓。
终于,在穿过一片由巨大、腐朽的苍白枯木组成的区域后,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这是一片位于沼泽深处的圆形空地,寸草不生,地面是一种暗沉如铁的坚硬岩石。
空地中央,矗立着一座由粗糙巨石垒成的古老祭坛。
祭坛呈圆形,共分三层,其上刻满了风雨侵蚀也难以完全磨灭的奇异图案——并非道纹佛咒,也非儒家符文,而是一些扭曲的、如同云雷闪电、又似虫鸟鱼兽的原始图腾,充满了蛮荒古老的气息。
那股深沉晦涩的能量波动,正是从这祭坛中心散发出来。祭坛周围,空间扭曲的现象尤为严重,肉眼看去,祭坛的轮廓都在微微晃动,仿佛隔着一层流动的水幕。
而牧云怀中的守山玉,此刻已变得滚烫,并且自行散发出微弱的、与那祭坛隐隐共鸣的苍茫青光。
“这是…上古巫族的祭坛?”牧云心中震撼。暗市情报提及暗殿在寻找上古巫族遗迹,难道指的就是这里?守山玉竟与此地产生共鸣?林九姑寻找的信物,茅山道统…难道与上古巫族也有所关联?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但他强压下探究的冲动。当务之急,是利用此地,应对即将到来的追兵,并设法稳固乃至提升修为,为穿越沼泽积蓄力量。
他迅速绕着祭坛外围探查。祭坛似乎处于一种半激活的沉寂状态,那强大的能量内蕴其中,并未外泄形成防护。
他尝试靠近,在踏入祭坛周围十丈范围时,一股无形的压力陡然降临,仿佛整个空间都变得粘稠起来,行动受阻,连真元运转都滞涩了几分。
但同时,他也感觉到,此地的天地灵气(或者说一种更原始的天地能量)虽然混乱狂暴,却异常浓郁,而且其中蕴含的某种古老道韵,竟与他所悟的河图洛书之理、混沌衍一诀隐隐呼应。
“此地虽险,却也是机缘…”牧云眼神一亮。他立刻在祭坛压力范围的边缘,寻了一处相对稳固、背后有巨石遮挡的位置。
他不敢贸然登上祭坛,那里空间紊乱程度最高,能量也最狂暴,绝非筑基期所能承受。
他盘膝坐下,双手各握一块中品灵石,同时全力运转《混沌衍一诀》。
功法一经催动,仿佛触动了某种开关,祭坛周围那混乱而浓郁的能量,竟如同受到吸引般,开始缓缓向他汇聚而来!
这些能量驳杂不堪,蕴含着瘴毒、死气、狂暴的天地元气以及那古老的巫族气息,寻常修士吸入一丝恐怕都会走火入魔。
但混沌真元霸道无比,如同磨盘般将这些涌入的能量强行碾碎、剥离、炼化,去芜存菁,将其中最本源的精粹纳入丹田气海,而将那些有害的杂质通过周身毛孔缓缓排出。
这个过程痛苦而缓慢,如同刀刮经脉。牧云额头青筋暴起,汗如雨下,但他紧守灵台清明,咬牙坚持。
玉简悬浮于识海,清辉洒落,辅助他梳理、镇压那些狂暴的能量,并不断记录、推演着此地独特的能量构成与空间法则。
时间一点点过去。丹田内的混沌真元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浑厚、凝练,原本只是淡薄雾气状的真元,渐渐向着液态转化,散发出更为深邃的光泽。筑基中期巅峰的瓶颈开始松动。
然而,就在他沉浸于修炼的关键时刻,玉简突然传来尖锐的警示!
那两道带着敌意的气息,已经逼近了这片空地!并且,他们似乎极为擅长在这种环境下潜行,若非玉简对能量波动极其敏感,几乎难以察觉。
牧云猛地睁开双眼,精光一闪而逝。他立刻停止吸纳外界能量,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磐石般隐匿在巨石之后,透过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两名身穿黑色劲装、脸上带着诡异青铜面具的修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空地边缘。他们的面具上刻着扭曲的符文,身形飘忽,仿佛与周围阴暗的环境融为一体。正是暗殿之人!
其中一人手中托着一个罗盘状的法器,但与玉虚宫的溯源罗盘不同,这罗盘指针是由某种黑色骨骼制成,此刻正指向古老祭坛的方向,微微震颤。
“没错,就是这里!‘祖灵祭坛’!”一名暗殿修士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兴奋,“虽然能量反应很弱,但确是本殿典籍记载的巫族祭祀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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