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报名风波,资格受疑
时入初冬,江宁府笼罩在一片薄薄的寒雾之中。今日乃是江南第一学府白鹿书院年度招生考核报名的首日,书院那古朴厚重、悬着太祖皇帝御笔亲题“白鹿书院”匾额的大门外,早已车马塞道,人头攒动。来自江南各州府乃至更远地方的学子们,或锦衣华服、仆从如云,或青衫布衣、形单影只,皆怀揣着跃龙门之志,汇聚于此,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期待、紧张与竞争的灼热气息。
萧景珩依旧是一身半旧的青色棉袍,乘着那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于辰时末刻抵达书院门外。他撩开车帘,望向那气象森严的书院门庭,以及门前摩肩接踵的人群,神色平静,目光却深邃。他知道,踏入这道门,意味着真正踏上这个时代文人晋升的“正统”之途,也意味着将自身彻底置于风口浪尖,接受更为严苛的审视与挑战。
他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整了整衣冠,握紧怀中那份赵文渊亲笔所书的荐书,缓步下车,汇入人流,朝着书院大门旁的报名登记处走去。
登记处设在一间宽敞的廊厅内,数张长案之后,坐着几位身着书院青色学袍、神情严肃的书记员和一位须发花白、面容清癯、目光锐利如鹰的老者。老者胸前悬着一块标示身份的玉牌,上书“教习:周文瀚”。周遭挤满了等待报名或已完成报名、正三五成群窃窃私语的学子。
萧景珩的出现,如同水滴落入滚油,瞬间打破了廊厅内原有的秩序。
原本嘈杂的议论声陡然一静,旋即转化为更加密集和意味复杂的低语。无数道目光——好奇、探究、惊讶、不屑、乃至毫不掩饰的轻蔑——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咦?那不是…萧景珩吗?”
“他怎么也来了?莫非也要报考白鹿书院?”
“开什么玩笑?一个纨绔子弟,诗词作得再好,也不过是歪才,焉能懂得经义策论?”
“怕是走了什么门路,来沾名钓誉的吧…”
“嘘…小声点,人过来了…”
低语声虽刻意压低,却清晰地钻入萧景珩以及那几位书院执事的耳中。负责登记的一名年轻书记员抬头看到萧景珩,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萧景珩恍若未闻,径直走到一张长案前,对着案后的周教习和书记员拱手一礼,语气平和:“学生萧景珩,前来报名参考,有劳先生。”说着,便将手中那份赵文渊的荐书,连同自己的名帖,一并呈上。
那周教习并未立刻去接,而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将萧景珩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目光在其略显朴素的衣袍上停留片刻,嘴角似乎几不可查地向下撇了一下。他慢条斯理地端起一旁的茶盏,吹了吹浮叶,方才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淡:“萧景珩?老夫倒是听过你的名号。近日江宁府中,你的诗名很响啊。”
这话听起来似是称赞,但那语气中的疏离与审视,却让周遭空气都冷了几分。旁边几位等待报名的学子闻言,忍不住发出几声压抑的嗤笑。
萧景珩面色不变,依旧保持着拱手的姿势:“先生谬赞,学生愧不敢当。”
周教习这才放下茶盏,伸出两根手指,拈起那份荐书,仿佛那是什么需要小心处理的物事。他展开信笺,目光快速扫过赵文渊那熟悉的笔迹和内容,眉头却越皱越紧。
半晌,他放下荐书,抬起眼,目光如冷电般射向萧景珩,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文渊公爱才心切,老夫素有耳闻。然则,我白鹿书院之考核,非是百花楼吟风弄月,更非市井商贾算计锱铢。其所考校者,乃是对圣贤经典的深刻理解,是经世致用的扎实策论!需的是十年寒窗苦读的深厚根基,而非一两首取巧的诗词歌赋!”
他声音提高,确保整个廊厅的人都能听见:“萧景珩,据老夫所知,你以往行止…哼,与诗书似是无缘,更遑论潜心经义。文渊公荐你参考,自是惜才。然则,老夫身为书院教习,负责报名审核,却不得不问上一句——你于《四书》《五经》,通读几何?于朱子集注,理解几分?可曾系统研习过制艺文章?若只因几首诗名,便欲躐等而进,挤占这来之不易的参考名额,岂非视我书院考核如儿戏?对其他寒窗苦读的学子,又何其不公!”
这一连串咄咄逼人的质问,如同冰冷的鞭子,抽打在寂静的空气里。周围学子们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有幸灾乐祸的,有深以为然的,也有少数露出些许同情之色的。
方才嗤笑的那几个学子中,一个身着锦缎、面色倨傲的年轻士子李卓更是忍不住出声附和:“周教习所言极是!白鹿书院乃学术圣地,岂是沽名钓誉之辈所能玷污?若人人都凭几首歪诗便可来试,岂不乱了法度,辱没了书院清名?”他身边几人也纷纷点头称是。
那负责登记的年轻书记员也面露难色,低声道:“周教习,这…赵山长的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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