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散去时,暮色已染透宫墙。萧景珩身着玄色蟒纹朝服,缓步走在汉白玉铺就的宫道上,靴底碾过残落的梧桐叶,发出细碎的声响。身后的内侍们低眉顺眼地跟着,大气不敢出 —— 谁都能看出,这位刚在朝堂上挫败御史污蔑的永宁侯,眉宇间并无半分得胜的松弛,反倒是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
方才金銮殿上的对峙仍在眼前。那名御史声泪俱下,手持一枚玉佩指证萧景珩之妻苏氏与匈奴质子有染,言辞凿凿,仿佛亲眼所见。他据理力争,引经据典驳斥谬论,更点出玉佩形制与匈奴器物迥异,终让皇帝当庭申饬了御史。可那轻飘飘的 “申饬” 二字,却像一根刺扎在萧景珩心头。
皇帝并未追问御史背后何人主使,只含糊其辞地说了句 “查无实据,勿要妄议”,便草草了结。这反常的态度,让萧景珩脊背发凉。是对手藏得太深,连皇帝都未能察觉?还是陛下另有考量,故意留有余地?无论哪种可能,都意味着这场风波远未结束。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玉佩,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却想起那枚作为 “物证” 的玉佩 —— 那东西绝非苏氏所有,其来源,便是刺破迷雾的唯一利刃。
回到永宁侯府时,府门早已敞开,管家躬身迎上:“侯爷,展护卫与凌护卫已在书房等候多时。” 萧景珩微微颔首,脚步未停,径直穿过抄手游廊,踏入灯火通明的书房。
书房内,炭火烧得正旺,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凝重。展鹏与凌云并肩而立,皆是劲装打扮,脸上带着奔波后的疲惫,眼神却依旧锐利。见萧景珩进来,二人齐齐拱手:“侯爷。”
萧景珩走到紫檀木大案后坐下,抬手褪去外袍,露出内里的藏青色常服,沉声道:“朝堂之上,不过是暂解燃眉之急。那御史不过是枚棋子,真正的黑手仍在暗处。若不能将其连根拔起,日后必遭更大反噬。” 他指尖叩击案面,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枚玉佩,查得如何了?”
凌云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侯爷,幸不辱命。我们拿着玉佩的拓片,走访了京中十几位常年经手古玩玉器的老商人,其中一位老爷子认出,这玉佩的雕工是五年前城南‘珍宝斋’的独门手艺。我们顺着这条线往下查,发现珍宝斋表面是姓王的掌柜打理,幕后东家却牵扯到已故赵崇明夫人的娘家侄子 —— 柳承业。”
“赵家……” 萧景珩咀嚼着这两个字,眼中寒光乍现。赵崇明乃是前朝太傅,当年因结党营私被先帝贬斥,不久后病逝,赵家势力虽大不如前,却仍有不少余孽潜伏朝野,赵元启便是其中最活跃的一个。他早疑心此事与赵家有关,如今玉佩线索直指此处,更印证了他的猜想。“继续查!” 萧景珩语气斩钉截铁,“我要知道五年前是谁买走了玉佩,这五年间它流转过何人之手,又是如何落到那御史手中,最终被当作‘物证’呈上来。每一个环节,都要查到人证物证,半点不能含糊!”
“是!” 凌云应声,“我们已暗中控制了珍宝斋的账房先生,那王掌柜看似强硬,实则贪生怕死,属下已派人盯着他的家眷,软硬兼施,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能撬开他的嘴。”
一旁的展鹏也上前禀报:“侯爷,属下按您的吩咐,日夜监视赵元启及其党羽的动向,发现了一桩异常。赵元启的心腹管家赵福,近日频频出入西市,与一名叫兀术的胡商往来密切。那胡商表面上做皮毛生意,实则行踪诡秘,每次与赵福见面都选在偏僻的破庙,且交谈时间极短。属下怀疑,这胡商便是赵党传递消息、散播谣言的渠道。”
萧景珩眸色深沉:“盯紧他们!不仅要查他们的会面,更要查清他们的财物往来、信件传递。赵元启一直对北疆战事指手画脚,若能拿到他们勾结匈奴、泄露军情的证据,便是置他们于死地的铁证!”
“属下明白!” 展鹏躬身领命。
就在府中查案紧锣密鼓之际,三日后,一份八百里加急的军报送到了永宁侯府。萧景珩拆开信封时,指尖微微用力,待看清上面的内容,连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弛 —— 北疆传来捷报!镇北将军李敢在朔州城外设伏,一举击溃匈奴的运粮队,焚毁粮草数十万石,匈奴的攻势被迫暂缓。军报中还特意提及,匈奴内部矛盾加剧,左贤王与右贤王因分赃不均,已爆发数次小规模冲突,部落间的裂痕越来越大。
“好!好啊!” 萧景珩忍不住低喝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亮色。前线稳住,不仅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也让他在后方的博弈少了几分掣肘。更重要的是,匈奴内乱的消息,恰恰印证了他此前提出的 “联络分化” 策略的正确性。他当即取来纸笔,亲自修书一封,字里行间既有对李敢的嘉奖,也再次强调了利用匈奴内部矛盾、各个击破的重要性,同时告知京师谣言已暂平,让他安心御敌,不必为后方之事分心。写罢,他唤来亲信护卫,叮嘱道:“快马加鞭送往朔州,务必亲手交到李将军手中,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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