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寒芒在暮色中流转,安倍山足踏鎏金错银靴,踏着敌兵的尸首拾级而上。
绣着海东青的玄色披风猎猎作响,他扶着城堞俯瞰溃逃的唐军 ——
那些丢盔弃甲的将士正被朔风卷着仓皇奔逃,残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扭曲而破碎。
传令下去,
他摩挲着腰间镶嵌红宝石的突厥弯刀,嘴角勾起的弧度比刀锋更冷,今夜犒赏三军,太原城的酒,该换主人了。
史向明走上前来,笑着说:“老安,你这妙计真是太妙了!这下咱们可算是拿下太原了。”
安倍山点点头:“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咱们要趁热打铁,夺取井陉关。”
就在这时,尹子奇提着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大步走来,兴奋地喊道:“大帅!史将军!我把李光弼的人头给您二位带来了!”
说着,将人头高高举起。
安倍山和史向明定睛一看,那正是李光弼无疑。
史向明哈哈大笑起来:“好啊,尹将军立了大功!这李光弼一死,唐军更是群龙无首,只剩郭子仪那老匹夫了,我军定能势如破竹。”
安倍山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拍了拍尹子奇的肩膀:“干得漂亮!待拿下井陉关,我安禄山再记你一功。”
尹子奇单膝跪地,抱拳说道:“多谢大帅!能为大帅效力,乃我尹子奇之荣幸。接下来,我愿为先锋,再立战功。”
安倍山点头:“好,有你这员猛将,夺取井陉关不在话下。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一晚,明日一早向井陉关进发。”
众人齐声领命,营中顿时士气大振,都期待着下一场胜利。
马蹄声骤然打断帐内筹谋,一名亲卫撞开牛皮帐帘。
甲胄碰撞声中单膝跪地:禀大王!营外有个自称故人的汉子,言辞诡谲非要面圣!
案几上的青铜灯盏猛然晃了晃,安倍山握着狼毫的手顿住,墨汁在羊皮纸上洇出个深色墨团。
他抬眼时,眼尾朱砂痣随着动作微微颤动:故人?倒要见识见识。
戍卒押解的脚步声渐近,帐帘掀起的刹那,朔风卷着沙砾灌进来。
布衣男子却似浑然不觉,迈过门槛时衣袂纹丝不动。
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扫过帐中沙盘,竟让守在角落的刀斧手下意识按住刀柄。
来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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