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林卫家那笨拙的样,停下手里的活,在一旁比划着:“卫家,腰得塌下去,使腰上的劲儿,别光用俩胳膊。你看,像我这样。”
林卫家学着大哥的样子,调整着姿势。
一锄,两锄……他到底是年轻人,身上又有灵泉水改造过的底子,慢慢地也找到了点窍门。慢慢地也找到了点窍门。
可这活实在太熬人了,没一会儿,额头上就冒出了汗,后背的衣裳也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
太阳越升越高,晒得人头皮发麻。
地里的社员们一边干活,一边扯着闲篇。
“今年这天,真是邪了门了,都快入秋了,愣是没下过一场透雨。”
“可不是嘛,你瞅那苞米杆子,长得跟高粱秆似的,又细又黄,能结几个棒子?”
“唉,甭提了,交完公粮,队里剩下的粮食,怕是撑不到明年开春就得见底。”
等到队长吹响歇晌的哨子时,林卫家几乎是立刻就扔了手里的锄头,一屁股瘫坐在了田埂上,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
手掌心火辣辣的,低头一看,已经磨出了好几个亮晶晶的水泡。
他这才真切地体会到,从书本上看到的“面朝黄土背朝天”,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
晌午头,一家人就坐在田埂上,啃着家里送来的冰凉的糠窝头。
林卫家看着父亲和哥哥们那被烈日晒得黝黑的皮肤,看着他们布满老茧和裂口的双手,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知道那张藏在怀里的介绍信,不能再等了。
傍晚收工回家,一家人累得连话都不想多说。
王秀英打来一盆温水,心疼地看着林卫家那双磨破了皮的手,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
晚饭时,爷爷林大山也背着手,慢悠悠地从门外走了进来,今天林卫家回家所以林大山也就过来一起吃。
林大山目光在桌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垂头不语的林卫家身上。
林大山夹了一口菜,慢慢嚼着,谁也不看,就像是自言自语:
“我今天在地头瞅了一天。咱家卫家,虽然是个读书人,可下了地,也是一把好力气,没偷懒耍滑。建国,你这个当爹的,该夸得夸。”
林建国没想到老爷子会来这么一句,黑着脸“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林卫家知道不能等了,他放下碗筷,站起身,从贴身的口袋里,郑重地掏出了那张被他体温捂得温热的介绍信,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中央。
“爷爷,爹,娘,”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扫过桌上的每一个人。
“学校的工作分配,下来了。”
一瞬间,屋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张薄薄的纸上。
“下来了?”王秀英最先反应过来,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激动。
“分……分到哪儿了?是不是就在四九城里?”
林卫家看着母亲期盼的眼神,心中一酸,还是摇了摇头。
“我没留在京城。”他迎着家人或震惊、或不解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跟学校主动申请的,分回了咱们柔县。去县供销合作社,当采购员。”
“你……你这孩子是疯了!”王秀英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她指着林卫家,气得浑身发抖。
“放着京城的金饭碗不端,跑回咱们这穷县城?你……你对得起谁啊你!”
“闭嘴!”
一声断喝,不是来自林建国,而是来自一直沉默的林大山。
老爷子把筷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拍,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屋里顿时鸦雀无声,连王秀英的哭声都噎了回去。
林大山没理会哭哭啼啼的儿媳,只是用那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盯着林卫家,一字一顿地问道:“为啥?”
林卫家迎着爷爷审视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
“爷爷,就为今天。”他举起自己那双磨满了水泡的手。
“今天我下了一天的地,我才晓得,咱家碗里的每一粒粮食,都是爹和哥哥们用这样的手,一锄头一锄头从石头缝里刨出来的。太难了。”
“我要是留在京城,一个月就那点死工资和定量粮,自个儿吃饱都费劲。
真到了年景不好的时候,就像今年这样,家里头人人勒紧裤腰带在地里刨食,我远在天边,除了每个月寄回那点杯水车薪的钱,还能干啥?
那种眼睁睁看着你们受苦,我却使不上劲儿的滋味,我不想尝!”
“可当采购员就不一样了。”他的声音愈发沉稳有力。
“供销社管着全县的吃穿用度,采购员就是要天南海北地跑,能比别人先晓得哪儿有余粮,哪儿有紧俏货。
路子活,门道多。更要紧的是,离家近!家里有个啥急事,我蹬上自行车,个把钟头就到家了。
我能随时回来搭把手,也能把我从外头跑来的门路,变成实实在在能填进肚子里的东西。”
他最后看着林大山,一字一顿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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