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村东头那口老废井被重新启用后,柳树屯因缺水而起的紧张气氛,总算是彻底缓和了下来。
井台边虽然依旧排着长队,但再也没有了争吵,取而代之的是社员们见面时善意的招呼和脸上踏实的笑容。
林卫家发现了这口救命井,成了村里人人夸赞的福星。
走在路上,总有叔伯婶子热情地跟他打招呼,有时候还会硬往他兜里塞两个自家种的枣儿。
就连一向严肃的大队长林振邦,见了他也是笑呵呵的,亲切地喊他“卫家侄子”。
对于这些变化,林卫家只是淡然处之。他知道,这声望来得快,也可能去得快,只有实实在在能抓在手里的东西,才是最可靠的。
天气依旧干旱,但有了充足的饮用水,人们的心气总归是顺了不少。
日子又回到了那种平淡而规律的轨道上。
这天下午,林卫家正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本从学校带回来的、讲农业技术的旧书,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
嫂子李红霞则在一旁,还是仔仔细细地挑拣着那小半袋黄豆。
那些豆子因为遗漏在地里太久,又干又瘪,还混了不少干土坷垃和草籽,得一粒一粒地挑出来,才能下锅。
“三弟,你看这豆子,都快干成石头了。”李红霞捏起一粒黄豆,有些发愁地说道,“这么硬,直接煮怕是得费不少柴火,还煮不烂。”
林卫家放下手里的书,凑过去看了看。那些黄豆确实品相不佳,个头小得可怜。
他笑着说:“嫂子,光煮着吃,确实可惜了。我倒是有个法子,能让这点豆子,变成更好吃的东西。”
“哦?啥法子?”李红霞好奇地问。
“磨豆腐。”林卫家缓缓地说出这三个字。
“磨豆腐?”李红霞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那可不成。磨豆腐是技术活,听说工序多着呢,又是泡豆,又是磨浆,还得点卤。咱家谁也没干过这个,别再把这点好不容易捡回来的豆子给糟蹋了。”
“嫂子,事在人为嘛。”林卫家胸有成竹地说道。
“我在学校图书馆里,看过介绍做豆腐的书,上面把步骤写得清清楚楚。咱们可以先拿一小部分试试,就算不成,剩下的豆浆也能喝,糟蹋不了。”
他这话说得有理有据,又充满了知识分子的自信。李红霞虽然将信将疑,但还是被说动了心。
“那……行吧。我这就去跟你娘说一声。”
王秀英听说了这事,第一反应也跟李红霞一样,直摆手,舍不得拿那金贵的豆子做试验。
“卫家,咱可不敢瞎折腾。这点豆子,留着过年的时候,还能给孩子们添道菜呢。”
“娘,您就信我一回。”林卫家耐心地劝说道。
“您想啊,这一小碗豆子,要是做成了豆腐,能出好几板呢,够咱们一家人吃两顿了。这买卖,划算!”
最终,在林卫家的再三坚持下,王秀英还是松了口,同意先拿出拳头大的一小捧黄豆,让他“试试手”。
说干就干。林卫家指挥着,先让李红霞把挑拣干净的黄豆用清水淘洗干净,然后放在一个瓦盆里,用清凉井水浸泡起来。
“得泡多久?”
“书上说,天热,泡一个晚上就够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卫家起得比谁都早。他跑到灶房一看,瓦盆里的黄豆已经喝足了水,变得圆滚滚、胖乎乎的,个头比干的时候大了将近一倍。
“成了!”他心里一喜,知道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一步——磨浆。
林家没有石磨,整个柳树屯,也只有村东头那片早就荒废了的老碾场里,还闲置着一盘不知哪个年代留下来的老石磨。
那石磨又大又沉,磨盘上都长了青苔,好些年没人动过了。
林卫家把自己的想法跟父亲和哥哥们一说,林建国皱了皱眉:“那石磨,还能用吗?”
“爹,我去瞅过了。”林卫家早就做好了功课,“就是脏了点,磨盘没裂。只要把它清洗干净了,肯定能用。”
于是,林家的男人们又全体出动了。
林建国带着三个儿子,扛着扁担、撬棍和水桶,浩浩荡荡地就去了老碾场。
那盘老石磨确实如林卫家所说,只是表面布满了尘土和青苔。
父子四人合力,用撬棍把上层的磨盘撬开,用从井里打来的清水,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冲洗了七八遍,又用刷子把磨齿里的积垢都给刷了出来。
一番折腾下来,几个男人都累出了一身汗,那盘老石磨也总算是焕然一新,露出了青灰色的本来面目。
磨浆的活儿,是个力气活。
大哥林卫东和二哥林卫疆轮流上阵,推着那沉重的磨杆,一圈一圈,周而复始地转动着。林卫家则负责往磨眼里添豆子和水。
随着石磨沉闷的转动,乳白色的、带着浓郁豆香味的生豆浆,就从磨盘的缝隙里,缓缓地流淌出来,汇入下方承接的木桶里。
那股子纯粹而质朴的香味,引来了不少早起路过的社员驻足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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