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挑衅？
还有那朵黑色的郁金香。
“对方的手法极其高明，”周扬继续汇报，“我们的人在分析对方留下的一个极小的代码碎片时，发现那段代码的编写风格，和一个人很像……”
周扬还在说着，顾衍的脑海中却闪过一个名字。
连带着那段几乎被他刻意埋葬在记忆最深处，浸满了鲜血和屈辱的过往——冰冷潮湿的地下室，以及双腿被生生打断时，那种深入骨髓的剧痛。
亚历山大！
“是之前亚历山大团队的首席黑客，‘幽灵’。”周扬的声音，证实了他的猜想，“可是，亚历山大不是已经……”
“他死了，但他那个被他父亲藏起来的妹妹还活着。伊莎贝拉。”
他想起了亚历山大的父亲德拉科，那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也想起了那个被德拉科表面上放弃，实则严密保护起来，却对他和顾家恨之入骨的女儿。
“让欧洲那边先稳住局面，安抚董事会，对外宣称是服务器硬件故障。另外，把我们派去监视伊莎贝拉的人手，增加一倍。”
“是，三爷。”
挂断电话，顾衍脸上暖意消失殆尽。
他以为，除掉了所罗门，所有的风雨就已经过去。
他以为，他终于可以给她和孩子们一个安稳的，只有晴天的世界。
可他忘了，他在海外那些年的杀伐征战，究竟在黑暗中树了多少敌人。
那些蛰伏在阴影里的毒蛇，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向他最珍视的软肋，吐出致命的毒信。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阴沉暴戾的情绪都死死压回心底，重新换上温和的笑容，朝林溪和孩子们走了过去。
“爸爸，你看！妈妈给我做的海星王冠，我是小公主了！”爱溪看到他，献宝似的指着自己头顶用贝壳和海星串成的头饰。
“是，我们爱溪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小公主。”顾衍弯腰，将她从水里抱了起来，目光却越过女儿，落在了林溪脸上。
林溪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带着一丝了然的担忧。
她没有问，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替他理了理被海风吹乱的衣领。
“不管发生什么，”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都在这里。”
顾衍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声音喑哑：“嗯，公司的一点小事，已经解决了。别担心。”
他不想让那些肮脏事，扰乱她此刻的笑容。
顾衍抱着女儿，另一只手却在身侧，悄然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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