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愧疚，像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心上，压了整整二十年。
而现在，他才知道，那是商场上的宿敌，布下的一个针对他整个家族的，最恶毒的阴谋。
他的二哥，死于背叛。而他却对此一无所知，真相竟被隐藏了二十年。
这比他想象的任何一种可能，都更加残忍，更加血淋淋。
喉头涌上一股腥甜，胸腔里翻江倒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撕裂他的身体。
“噗——”
顾衍猛地俯下身，一口鲜血，毫无征兆地喷在了桌面上，殷红刺目。
“顾衍！”
林溪发出一声惊呼，瞬间冲了过去。
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掌心下是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和滚烫的体温。
他高大的身躯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极致的痛苦。
“对不起……”顾衍将脸，深深地埋在林溪的颈窝，声音里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碎裂般的痛苦。
如果不是因为商场上的竞争，江文皓不会盯上顾家。
如果不是他疏于防范，二哥就不会被最信任的人背叛。
“不关你的事！”林溪回抱住他，用力地抱着，仿佛想把自己的力量都传递给他。她哽咽着，“是江文皓那个疯子！是他心理扭曲！是他丧心病狂！这不是你的错！”
两人就这么紧紧地抱着，在空无一人的书房里，仿佛是风暴中相互依偎的两棵树。
良久，顾衍才慢慢地平复下来。
他擦去嘴角的血迹，也抹掉林溪脸上的泪痕。
他站起身，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烈性威士忌。
他将其中一杯递给林溪，自己则将杯中琥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精灼烧着他的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那滔天的恨意。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卡洛斯的电话。
“卡洛斯，是我。”他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像来自地狱的审判。
“衍？出什么事了？”电话那头的卡洛斯察觉到了不对劲。
“帮我个忙。江文皓，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电话那头的卡洛斯，沉默了片刻。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彻底触碰了顾衍的逆鳞。
“明白了。我会安排‘最好’的人，去‘照顾’他。保证让他，每一秒都活在人间炼狱。”
挂了电话，顾衍走到林溪身边，将她打横报起，大步走回了卧室。
他将她轻轻地放在柔阮的闯上，然后俯下沈，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细细地描摹着她的眉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自己的骨血里。
“溪溪，对不起。”他声音沙哑。
“不关你的事。”林溪伸出手，抚上他俊脸。那张平日里总是沉稳从容的脸上，此刻写满了脆弱和伤痛。
他没有再说话，低头寻找她的纯。这个文只有无尽的索取与依赖，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他需要她的气息，需要她的温度，来证明在这个被背叛和死亡笼罩的世界里，还有一方净土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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