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中的自信与杀伐之气,令殿内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不少武将听得热血沸腾,而文官与勋贵则面色各异。
承平帝瞳孔微缩,旋即大笑:“好!有志气!有惊澜在,朕可高枕无忧矣!”他举杯,“愿我朝将士,皆如惊澜般忠勇!”
宴会的气氛,在皇帝的刻意引导下,重新变得热烈。然而,那潜藏的暗流,却愈发汹涌。
林惊澜端坐席间,敏锐地感受到来自后宫方向,几道若有实质的目光。一道来自太后身边侍立的楚瑶,她虽低眉顺目,却在林惊澜目光扫过时,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另一道,则来自妃嫔席位上一位身着绛紫宫装、容貌美艳却眉宇间带着一丝戾气的妃子——正是二皇子生母,陈贵妃。她的目光与林惊澜一触即分,带着冰冷的怨毒与忌惮。
此外,他还注意到,席间一位负责斟酒的年轻女官,手法娴熟,姿态优雅,在其为承平帝斟酒时,皇帝的目光在她纤纤玉指上停留了一瞬。此女,听风阁曾有记录,似是近年颇得圣心的新晋宫人,名唤云舒,出身不明。
“玉阶金殿,步步杀机。”林惊澜心中冷哂,面上却依旧是一片云淡风轻,与前来敬酒的官员们应酬自如。
便在此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内侍匆忙入内,跪地禀报:“陛下,八百里加急军报!北疆雁门关外,瓦剌集结五万骑兵,似有叩关之意!”
满殿喧哗骤止!
承平帝脸色一沉:“何时之事?”
“三日前!”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那位稳坐如山的摄政王。
林惊澜缓缓起身,对着承平帝拱手,声音清晰传遍大殿:“陛下,蛮夷猖狂,竟敢犯边!臣,请旨,即日整军,奔赴北疆!”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这麟德殿的夜宴,终究未能平静收场。北疆的烽火,将再次成为朝局变幻的关键。而他林惊澜,注定仍是这风暴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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