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敲了下法槌,声音在法庭里回荡。
庭审继续。
对方律师站起身,手里拿着刚拿到的技术报告,纸张边缘已经被他捏得发皱。他的领带歪了一点,衬衫袖口露出一截旧表带。他清了下嗓子,声音比刚才低了些。
我们不否认这份日志的存在,但我们质疑它的解读方式。
林远坐在原告席前,没有抬头看他。他把平板屏幕调亮,手指滑动到权限流转路径图的节点位置。旁边放着那份泛黄的信,已经被他用文件夹夹好。
对方律师说,远程终端有可能被外部入侵。系统存在漏洞,不能排除黑客攻击的可能性。
林远开口,“根据《网络安全法》第二十二条,局域网内设备调用必须满足物理接入和身份认证两个条件。远程劫持无法绕过硬件验证。”
他说完,点击播放一段视频。画面显示机房门禁记录与主控台操作时间完全同步。凌晨一点十分刷卡,一点十二分指令发出,中间八秒监控中断。
林远继续,“要完成这个操作,必须在现场刷注销卡,并在八秒内将设备接入主控台。这需要人、卡、设备同时到位。”
对方律师嘴唇动了动,“那王某呢?他是技术主管,有没有可能私自操作?”
林远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基站定位记录,“王某当晚位于城东家属区,手机信号连续十二小时未移动。而服务器操作发生在市中心机房,直线距离十七公里。”
他顿了一下,“而且,该终端的管理权限归属于恒正所技术部,登录日志显示最后一次操作来自郑世坤办公室所属IP段,MAC地址绑定固定设备。”
旁听席有人轻轻吸了口气。
对方律师低头翻了几页材料,又抬起头,“就算这些数据是真的,也不能直接证明张某无罪。他有没有参与共谋,目前还没有排除。”
林远看着他,“你现在的说法变了。刚才你说是系统漏洞,现在说是共谋。证据没变,解释却换了三次。”
他翻开笔记本,念出一段话,“凌晨一点零九分,张某在宿舍楼监控中出现,正在刷牙。一点二十五分,他关灯睡觉。这段时间他没有离开过五楼房间。”
书记员低头记下这句话。
对方律师声音提高,“那张注销卡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能触发权限?”
林远说,“这张卡属于已离职员工李某,按流程应在三个月前销毁。但它出现在当晚的门禁记录里。而负责销毁卡片的审批人,是你方提交的内部流程表上的签字人之一。”
对方律师猛地合上文件,“这是推测!你们没有直接证据表明谁拿了卡!”
林远点头,“确实没有监控拍到拿卡的人。但我们有完整的权限流转闭环。从卡的异常激活,到监控中断窗口,再到HZ-9模板调用,最后指向特定终端——每一步都符合预设路径,没有随机性。”
他说完,转向法官,“如果一个人能在不进入机房的情况下,用一张早已注销的卡,跨越十七公里,避开双因子验证,操控一个绑定固定设备的终端,那我们需要重新定义‘可能性’这个词。”
法庭安静了几秒。
对方律师站在原地,手撑着桌面。他的额角有一点汗,在灯光下反光。他张嘴想说什么,又停住。
林远补充,“你们到现在为止,没有提供任何反证。既没有出示系统被外部入侵的日志,也没有证明王某有作案时间,更没有解释为什么最高权限会指向你们自己的办公网络。”
他合上笔记本,“你们不是在辩护,是在拼凑一个站不住脚的故事。而法律只看事实链条是否闭合。”
对方律师慢慢坐回座位。
法官翻了翻鉴定报告,抬头看了林远一眼,又低头写下几行字。
旁听席传来轻微响动。记者们加快了笔记速度。有人小声说:“这下没法洗了。”另一个人回应:“IP都指到办公室了,还能赖谁?”
张某坐在被告席上,手指紧紧扣住桌沿。他的肩膀不再抖,呼吸变得平稳。当他听到“权限流转闭环”这几个字时,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林远转头看了他一眼。
张某低下头,右手缓缓松开桌面。他把掌心贴在腿上,像是在确认自己还坐着。
对方律师再次站起来,声音有点哑,“即便如此,也不能排除张某事先知情,事后掩盖的可能。动机调查还没有结束。”
林远打开平板,调出一份通话记录明细。
“过去三十天内,张某与王某没有任何通讯往来。他的手机、社交账号、支付记录全部经过第三方核查,未发现异常资金流动或隐蔽联络。”
他指着其中一行数据,“就连他上周五请同事吃饭的转账记录都在这里。你们所谓的‘共谋’,连最基本的接触证据都没有。”
对方律师站着没动。
林远说,“你们已经提了三个假设:黑客入侵、内部人员作案、嫌疑人共谋。每一个都被证据推翻。现在,请告诉我,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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