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震荡，能量爆裂的光芒如烟花般四溅，却又在瞬间被无尽的黑暗吞噬。陈凡的身影化作一道撕裂星空的流光，所过之处，连光线都为之扭曲。那些庞大如山的“园丁”战舰，射出的密集炮火，在他眼中慢得如同静止的靶子。他根本没有闪避，周身流转的星辰剑罡自然形成一个绝对的领域，所有触及的能量束或是偏转、或是湮灭，如同水滴撞上烧红的钢铁，发出嗤嗤的声响，却无法阻挡他分毫。
“无聊的挣扎。”陈凡心中冷笑，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前方那颗如同小型行星般庞大的阴影，“主脑”母舰。
他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在视觉上留下了一连串的残影。下一步踏出，并非简单的空间穿梭，而是让虚空本身在他脚下收缩、折叠。这是一种对空间法则更深层次的运用，远超普通的瞬移。瞬息之间，那颗巨大的金属行星已近在眼前，表面流淌着的厚重能量护盾，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
“给我开！”
陈凡并指如剑，没有丝毫花哨的动作，凝聚到极致的星辰剑罡汇聚于指尖，点向前方。那足以抵挡舰队齐射的护盾，在与剑罡接触的刹那，如同被烧红的针尖刺中的冰层，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随即轰然碎裂，被强行撕开一个巨大的缺口。碎片化的能量四处飞溅，映照出陈凡毫无波澜的眼眸。
他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一晃，已如利箭般射入缺口之内，消失在母舰错综复杂的内部结构之中。
——
眼前景象骤然变幻。
预料中的冰冷金属通道、严阵以待的自动化防御系统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广阔到仿佛没有边际的奇异空间。脚下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流淌的、散发着微光的数据流铺就的光滑平面，踩上去有种虚幻的实质感。四周，是无数不断生成、旋转、又瞬间湮灭的复杂几何光影，它们变换不定，仿佛在阐述着某种宇宙至理。抬头望去，并非舱壁，而是一片模拟出的深邃星空，繁星点点，却透着一股人造的虚假感。
空间的中心，一个巨大的光团静静悬浮。它由数不清的闪烁光点、奔腾不息的能量代码以及类似生物神经元般的脉络结构交织而成，不断蠕动、变化，散发出一种冰冷、庞大、非人的意识波动。这就是“主脑”的核心意识体！它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超级计算机，而是一个将生物大脑的复杂情感潜力与量子计算的绝对理性逻辑强行融合而成的……怪物。
陈凡的身影出现在这数据空间的边缘，手持由星辰之力凝聚的长剑，剑罡吞吐，将周围变幻的光影都微微逼退。他目光锐利如刀，死死锁定着那个光团。
空间里死寂得可怕，只有脚下数据流奔腾的细微沙沙声，更添几分诡异。
突然，一个平静、中性、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bypass了所有听觉器官：“你来了，个体陈凡。”
陈凡瞳孔微缩，但脸色不变，冷冽的声音在这奇异空间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装神弄鬼！我来，取你狗命，终结你这刽子手的暴行。”
光团表面的波动微微加速，像是在处理这段充满情绪的信息。“暴行？刽子手？你的情感化描述并不准确。这是‘修剪’，是必要的‘净化’。”主脑的声音依旧平稳，“宇宙万物，自有其运行法则。无序扩张、不受控制的灵能文明，如同癌变组织，过度汲取宇宙本源，终将导致整体系统的崩溃，热寂的提前降临。我们的存在，便是执行最高效的清理程序，维护宇宙的平衡与……纯净。你口中的文明，只是需要被清除的冗余数据。”
“放你娘的狗臭屁！”陈凡直接骂了出来，胸中怒火翻涌，“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为了你们那狗屁的平衡，就要毁灭无数生灵，屠戮万千世界？这他妈就是践踏，是屠杀！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光团的光芒闪烁了一下，似乎陈凡这充满市井气息的怒骂，让它那基于绝对理性的逻辑程序出现了一瞬间的卡顿。“污言秽语，是低效的信息交流方式。个体的情感蒙蔽了你的判断。不过，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异常点。”主脑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妙的……凝滞，仿佛在重新评估一个超出计算模型的变量，“根据数据库记载，修真文明个体从金丹巅峰突破至元婴期，并初步掌握空间法则，平均需要耗时一百二十七点三五标准年。而你，陈凡，从记录你初次展现金丹实力，到如今元婴初成、空间法则运用娴熟，时间跨度……短得不符合任何已知逻辑模型。你的成长曲线，是异常值，是必须被修正的‘系统错误’。”
陈凡心中一震，这主脑竟然在“困惑”他的升级速度？这种基于绝对理性而产生的“不解”，反而让它显得有了一丝“人”气，一种程序遇到无解难题时的窘迫。但这丝人气，却比纯粹的冰冷更让人心底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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