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滚滚,尘土飞扬。
离开南京十余日后,庞大的北上队伍,终于抵达了运河沿岸最繁华的城市——扬州。
不同于南京城的庄严肃穆,扬州城给人的感觉,是富庶和温婉。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酒旗招展。穿着绫罗绸缎的商贾和文人,随处可见,空气中都仿佛飘散着一股脂粉的香气和金钱的味道。
队伍进城的时候,监军王惧撩开轿帘,看着这满城的繁华,那双细长的眼睛里,立刻放出了贪婪的光。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外面喊道:“停一下。”
走在队伍前方的蓝玉,勒住了马。
王惧从轿子里钻了出来,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走到蓝玉马前。
“侯爷,这十几日来,将士们风餐露宿,实在是辛苦了。”
他指着周围的酒楼商铺,说道:“您看,这扬州城如此繁华,供应充足。不如,咱们就在此地,多停留三日,让大家好好休整一番。另外,也采买些路上所需的物资,犒劳一下三军,您看如何?”
蓝玉眉头微皱。
按照行程,他们本应在扬州补充完淡水和粮草,休整一夜,次日便继续北上。
无故停留三日,这会严重拖慢他们的行程。
他沉声说道:“王公公,军情紧急,圣上命我等早日抵达辽东。在此地拖延时日,恐怕不妥吧?”
王惧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却变得有些阴阳怪气。
“哎哟,侯爷说的是哪里话。陛下是让咱们去辽东,可没说让咱们把将士们都累死在路上啊。这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侯爷您是领兵打仗的,应该比咱家更懂吧?”
“再说了,这采买物资,犒劳三军,也是正经事。咱家这也是为了大家好嘛。”
他的话,说得冠冕堂皇。
蓝玉麾下的将士们,听到能多休息三天,还有犒劳,脸上都露出了期盼的神色。
蓝玉知道,自己如果再反对,反倒会成了恶人。
他看了王惧一眼,心中冷笑一声,嘴上却说道:“既如此,那便依公公所言。”
“这就对了嘛!”王惧满意地拍了拍手,“来人啊,传咱家的令,安营扎寨!全军休整三日!”
队伍在扬州城外的官驿安顿下来。
当天下午,王惧便让扬州知府,将扬州盐商总会的所有大商贾,全都“请”到了他的住处。
扬州盐商,富甲天下。
王惧看着眼前这些穿着华丽,一个个都脑满肠肥的商贾,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亲切”了。
他端着茶杯,慢悠悠地说道:“诸位都是我大明的栋梁啊。咱家这次奉圣上之命,护送凉国侯前往辽东戍边,一路辛苦,将士们都有些疲乏了。”
“咱家听说,诸位的生意,都做得很大,想来,也是忠君爱国之人。”
“如今,王师北上,诸位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为国分忧啊?”
在座的盐商,都是人精,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为首的一个老成持重的盐商,立刻起身,躬身说道:“公公说的是。我等身为大明子民,自当为国分忧。不知公公需要我等如何‘分忧’?”
王惧放下茶杯,伸出了五根手指。
“也不多。这支队伍,数千人马,人吃马嚼,开销甚大。你们几家,凑个五万两白银的‘军资’,也就差不多了。”
五万两!
在座的盐商,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哪里是“军资”,这分明是光天化日之下的抢劫!
虽然他们有钱,可五万两也不是个小数目,更何况,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交出去,谁也不甘心。
老盐商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硬着头皮说道:“公公,五万两……这个数目,实在太大了。我等一时之间,恐怕凑不出来啊。”
王惧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
“怎么?咱家的话,不好使了?”他冷哼一声,“咱家可告诉你们,咱家是钦差监军,奉的是圣旨!你们今日若是不出这笔钱,咱家就治你们一个‘通敌资匪’之罪!到时候,别说这五万两,就是你们的万贯家财,怕是也保不住了!”
这番话,充满了赤裸裸的威胁。
盐商们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噤若寒蝉。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
“王公公,好大的官威啊!”
蓝玉从门外,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意。
他看都没看那些盐商,径直走到王惧面前,质问道:“王公公!你这是在做什么?朝廷法度,严禁官员向地方勒索钱财!你身为钦差,怎能知法犯法?”
王惧没想到蓝玉会突然闯进来,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问自己。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蓝玉!你这是什么意思?咱家在为队伍筹措军资,你跑来搅什么局?”
“筹措军资?”蓝玉冷笑一声,“我看是中饱私囊吧!这笔钱入了你的口袋,将士们能见到几个子儿?”
“你!”王惧气得指着蓝玉,手指都在发抖,“你……你别血口喷人!咱家这是为了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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