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树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身体竟开始膨胀,西装裂开处露出蠕动的触须。沈青枫突然想起残钟博士的话,这些改造体的核心都在左胸——他虚晃一棍逼退千树,余光瞥见江清的箭矢已经搭在弦上。
“射左胸!”
破空声与骨裂声同时响起。千树的身体轰然倒塌,露出背后缓缓升起的暗金色装置,那东西竟自动展开成六棱形,每个面上都刻着不同的唐诗。烟笼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源能增幅器。”
地堡突然剧烈倾斜,春眠老人死死抱住主机:“密道在地板下!快!”他的头发在源能冲击中根根竖起,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容,“告诉外面的人,春江没有白死!”
沈青枫掀开地板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他回头望去,只见春眠老人的身影在火光中消融,最后定格的是他展开双臂的姿势,像只试图护住巢穴的老鸟。江清拽着他跳进密道,下落的黑暗里,他摸到口袋里的蓝色晶体正在发烫,碧空的声音带着哭腔:【地图模块已解锁……标记了议会的三十七个秘密据点……】
密道里弥漫着铁锈与血腥的混合气味,青箬点燃的火把照亮了前方岔路,每个路口都挂着块生锈的路牌,上面用红漆写着不同的唐诗。月痕突然指向标着“野旷天低树”的通道:“走这边,我能感觉到哥哥的方向。”她的指尖泛着微光,在潮湿的岩壁上留下金色的轨迹。
孤城突然按住沈青枫的肩膀,指腹擦过他脖颈处的定位针:“尽欢的人肯定在外面等着。”他从靴筒里抽出把短刀,刀身刻着“破阵”二字,“不如我们分兵?我带烟笼走另一条路引开他们。”
江清突然搭弓对准通道深处,箭矢的反光里映出个蜷缩的身影。那是个穿白大褂的女孩,眼镜片碎了一块,怀里紧紧抱着个笔记本。“别射!”女孩尖叫着举起笔记本,封面上贴着张泛黄的照片——春江和个戴眼镜的女孩站在实验室门口,笑得露出虎牙。
“我是云阶,春江的助手。”女孩推了推破碎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通红,“核爆装置藏在中央塔,还有七十二小时启动。”她突然抓住沈青枫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需要同时破坏三个能量节点才能阻止,但每个节点都有议会的死士看守。”
夜泊突然按住云阶的脉搏,眉头越皱越紧:“你被注射了追踪剂。”他从急救包掏出几味草药,在掌心捣成糊状,“这是解追踪的方子,用薄荷、金银花、连翘各三钱,加无根水煎服。”草药的清凉气味驱散了密道的腐臭,他突然压低声音,“但副作用是会暂时失去源能。”
云阶毫不犹豫地吞下草药,吞咽的动作让喉结滚动,像只吞下石子的鸟。“第一个节点在水厂,守将是野老。”她翻开笔记本,字迹娟秀却带着颤抖,“他以前是春江的导师,源能是操控水流,据说能让整条河倒流。”
密道突然传来震动,蚀骨者的嘶吼声从头顶传来。沈青枫看向岔路,月光正从“江清月近人”的通道口渗进来,在地面拼出半轮残月。“就走这条。”他握紧钢管,金属的凉意顺着掌心蔓延,“到了地面分头行动,三小时后在水厂汇合。”
月痕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印下冰凉的吻。“哥哥要活着回来。”女孩的睫毛上沾着泪珠,落在他手背上像颗碎钻。沈青枫的心猛地揪紧,这才发现妹妹的头发不知何时长到了腰际,发梢泛着淡淡的金光——那是源能共鸣的征兆。
江清突然吹了声口哨,机械弓的弓弦发出嗡鸣:“再不走就真成蚀骨者的点心了。”她率先冲进通道,披风在月光中展开如蝶翼,“记住,野老最疼他的孙子,要是谈判不成……”
“就抓他孙子当人质。”孤城接话时,短刀已经出鞘,寒光映着他嘴角的笑,“这招叫围魏救赵,懂不?”
沈青枫最后看了眼春眠老人牺牲的方向,将蓝色晶体紧紧攥在手心。晶体的棱角硌着掌心,像是在提醒他那些来不及告别的人。他拽着月痕踏入月光,通道口的藤蔓突然合拢,在身后织成密不透风的墙,只留下那句刻在岩壁上的诗——“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水厂的铁门锈得像块烂铁皮,沈青枫用钢管撬开时,铁锈簌簌落在肩头。水池里的水泛着诡异的绿色,水面漂浮着塑料瓶和腐烂的布料,月光照在上面,折射出斑斓却恶心的光。远处传来抽水机的轰鸣,间或夹杂着老人的咳嗽声。
“小心脚下。”云阶突然拉住他,指着水面下若隐若现的金属网,“那是高压电网,以前用来防偷渡客的。”她从背包里掏出双绝缘手套,手套的粉色指尖已经磨白,“春江以前总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有最安全的路。”
他们沿着围墙潜行,砖缝里钻出的野草刮着裤腿,发出沙沙的轻响。突然,水面掀起巨浪,沈青枫下意识将月痕护在身后,却见浪头中央站着个拄着水瓢的老头,花白的胡须上挂着水珠,脚边的水流正绕着他的脚踝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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